“那时为了大宁,莫说杀一个多吉,就是让本王再去将黄白两教的老巢给端了本王都不会害怕,可是父皇让本王去长安,是要杀谁,本王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宇文雪很少从杨宸的言行举止中体品出害怕二字,无论是当初齐王府里的七哥,还是在宫里不得圣宠而为众人所轻的七皇子殿下,她都没有看出过杨宸的害怕,但是今日,即便杨宸的身侧已经温暖,可她总能从故作镇定的淡定从容里听到那颗惴惴不安的心跳声。
“来日的事,没有人可以说得准,殿下不该如此恐吓自己,只要是奉父皇的旨意行事,杀谁都是一个杀字,哪怕父皇是要让殿下带兵冲进镇国公府里,殿下的剑,都不要松开半分”
“胡说什么呢!”杨宸的身子微微一紧,搭在宇文雪身后的手也就稍稍用力的向前寸许,宇文雪只是将身上靠得紧了一些,无比坚定的说道:“臣妾就是以此设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历代史册的事不过就是百年之后的寥寥一笔,殿下只要记得是自己是奉父皇的旨意行事,千岁万岁之后是奉皇兄的旨意行事就好了,其余的事,非我们所能计较,殿下如此犹豫不决,唯唯诺诺,或许才是惹祸上身的举动”
杨宸闭眼默然,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后叹道:“做刀的人,不该有心啊”叹完气,杨宸也就从自己的沉沦中慢慢地找回了那份该有的意气风发:“本王得早些把南疆的事做完,免得日后牵累”
“殿下还要做什么事?”
“南诏王一月多前薨了,南诏世子入京报丧的使臣怕是已经踏上了归途,本王得让南诏世子先坐稳王位,免得日后生乱,祸及咱们”
宇文雪对这些军国大计和杨宸的谋划素来没有多大兴致,除非杨宸自己提起,否则她不会多问一句,今日靠在杨宸的身边也是一样,忽而向杨宸提了一个问题:“殿下,若是日后臣妾为殿下生了一儿半女,咱们取什么名字好些?”
“啊?怎么突然这么问?”杨宸被这突然的问题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本王都没想过,瞻儿的名字是父皇取的,月儿的名字也是父皇取的,如今叡儿的名字也是,等咱们楚王府生了皇孙,自然也该是由父皇定夺”
“殿下自己就不曾想过?”
宇文雪对这个回答有些失望,却还是鼓起兴致又问了一遍,只见杨宸沉吟片刻后说道:“你觉着‘湛’字如何?《诗》曰:‘湛湛露斯’,义为盛,《辞》曰:‘忠湛湛而愿进兮’,义为厚,本王也喜欢‘乗精气之抟抟兮,骛诸神之湛湛。骖白霓之习习兮,历郡灵之丰丰’的意”
一本正经的杨宸惹得宇文雪浅笑道:“殿下这是在和臣妾说,殿下读了不少诗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