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宸离开长安前,没有等来自己母后是只言片语,只是早早地等到了“训诫”之言,要其出关之后不可狂妄行事。很多人今日上朝前就已经知道了杨宸离京的消息,也知道了万岁昨夜染疾昏睡不醒的事,当今日望向御座,看到的还是杨智那张年轻的脸庞。不由得让人去揣摩一些让人不敢细想的事,去思量一番不敢明言的话。
杨宸的离开自然也带走了柳台县的三千骠骑,可独孤一族的余孽如何处置,在满朝文武为东边洛阳吵得不可开交之时,独孤涛已经领着数千人马冲出了连城,遁入草原之中。
......
草原,一眼难以望见尽头的草原,算不上高的土丘和土堡正在秦藩士卒的眼前不断的起伏接着绵延而去。
杨威坐在地上,顶着头上的烈日,用布将自己长枪志强的血迹擦去,一只鞋被他扔在了两步之外,出征时绯红的披风已经沾染上了许多风尘,有些发黑,就连杨威自己也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嘴唇干裂着。
“殿下”
“怎么了?”
“捉了几个舌头,说咱们现在跟着的这条河里,早在十日之前就已经被左贤王丞相投了毒,就连他们自己的老幼都已经断水许久,牛羊更是渴死了不少”
回命的士卒有些害怕,在杨威左右一字排开的将军们也是面露难色,自从离开凉州城杀进大漠以来,左贤王就和他们在草原上不断地纠缠,秦藩狼骑打的胜仗越来越多,杀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却迟迟不见左贤王的主力,等到他们深入草原,却惊奇的发现整个草原上似乎没有哪一处水源没有被投毒,有些口渴难耐的士卒不过浅尝几口,都落得一个腹泻不止的下场,只有将河水打来烧干,他们才能勉强喝下。
寂静之中,除了杨威擦拭自己长枪的声音,只能听到草原上远处传来的战马嘶鸣之声,和呼呼作响的风声。
“邢国公的消息呢?”
“启禀殿下,邢国公已经走到了咱们的前头,在此处北面两百里的骆驼城,据说中路军遵了草原的规矩,比车轮子低的孩子都没杀,女人和老孺也都随着牛羊迁去了连城”
杨威将长枪扔在了脚前,这一路来,只要敢拿起兵器反抗的人,他和自己手下的狼骑一个没留,故而常常是将这些部落杀了一个干干净净,十帐九空。
“打仗还有规矩?让邢国公先打到了骆驼城,咱们这一路也是被耽搁了些,骆驼城在往北八百里,就是小单于的漠南牙帐了吧?”
杨威自己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又用刀比画了一下三路大军大概的行军路线,还有左右贤王已经北奴王帐大军的位置,有些郁闷:
“你们过来瞧瞧”
杨威帐下的武将们纷纷凑了过来,看着杨威的短剑一边在地上比画一边说道:“小单于的漠南王帐在这儿,邢国公和中路军在骆驼城,我们虽然这一路小打小闹,也潜到了这个位置,一路上和中路军也算有所联络,骆驼城方圆四百里内,按着约定的时间,辽王也该到了,至少该和左贤王部或是右贤王部,或是王庭兵马交手,但是除了咱们自己人,这些时日抓的北奴舌头竟然没有一丁点老三的消息。那老三去哪儿了?”
杨威的目光望向东面,隐隐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