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从腰间解下一袋银子放到了另外一人手中,两人收下银子才缓缓说道:“老人家,还是您懂规矩些,这样吧,我们哥儿俩自己先去寻个快活,你把这晦气赶紧送去定武门,都说了那头的将军得了帖子会再给点赏赐,我们哥儿俩就不要你的了,如何?”
听到这个消息,老头子是大喜过望,连连应是,等到两人转身离去时,被其儿子搀扶起身的老头子面露愁容着说道:“狗子”
“爹”
“你可知这躺在这里头的人是谁啊?”
“刚刚不都说了,这是欧阳大人”
老头子走上前去解开了麻布,取来了车旁边的一把短刀说道:“欧阳大人是忠臣,咱们爷俩若真听了这狗日的晋王之命,把欧阳大人送到定武门挂起来悬尸示众,将来下去,祖宗都饶不过咱们,今日让这两个混账看着咱们也算是老天开眼,你且去把欧阳大人的尸身藏起来,我去办些事就回”
“爹,你要去做什么?”
“这两个王八蛋定然要去糟蹋哪家姑娘,我去宰了这两个畜生,既然被咱们爷俩遇见了,就这么不管,只怕日后儿孙要遭罪,你还年轻,回去先寻个地方把大人葬了,明日一早带着你娘和七斤先逃到城外老宅去避避,晋王定然成不了气候,朝廷也不会忘了欧阳大人这样的忠臣。等那时,你便去官府让他们还给欧阳大人一个体面”
“爹”
“去!”
老头子一把扯下了自己儿子年轻且粗壮的手臂,凹陷的皮肤在数十年的沧桑风雨中已经留下了许多茧子。狗子了解自己的爹,知道这犟脾气的老头子定下的事就不可能再有能去改掉,只能看着老头子腰间别着一把弯刀,手里还是给死人移骨的斧子沿着刚刚晋藩侍卫离去路摸了过去。
狗崽又站到了马车前头,回头望了一眼在草席被拉开后面容惨白身子僵硬的欧阳益,声音颤抖着说道:“大人,您坐稳咯”
东都城,夜风习习,今夜对许多洛阳百姓而言是一场浩劫,数不清的良家女子被自己的父兄想尽办法给藏了起来,一旦寻欢的晋藩士卒寻到,也总会宁死不屈,父兄既死,自尽以求清白者比比皆是。
洛阳百姓和晋藩逆贼的不死不休,也才刚刚开始,绝不会因为天色昏暗而消止,太极宫的那把大火,还有耸入云际的浓烟,已经有太多人看到,也有太多的人记住了这个叫做欧阳益的名字。
杨吉从太极宫的逸云殿中醒来,才知道仅仅昨夜,晋藩士卒在洛阳城中而死者都有数百,伤者千余。而最令他出离愤怒的,则是洛阳城外传来的消息:
“启禀王爷,楚王麾下蒋正领军一万攻破洛宁,洪海率军一万,已破宜阳,距我们不足百里”
“怎么可能?他长了翅膀?这么快就到宜阳了?五千士卒只守了洛宁一日?”
“启禀王爷,楚军攻洛宁时诈降败走,这才致使城破,而宜阳则是,则是那叫洪海的武将太过霸道,季将军不堪受辱,率军出战,被洪海那双巨锤在城下砸成了肉泥,三军惊骇,致使城破”
杨吉把折子扔到了殿门之前,匆匆起身想要披甲早些出城去将曹蛮的五千人马拿下后回洛阳固守。刚刚拿起罩甲,才想起来问道:“军师呢?军师还有多久入城?”
“禀王爷,军师,军师他”回命的侍卫有些迟疑,被杨吉骂了一句后才接着说道:
“军师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