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战不能战,守不能守,你说,该怎么办!”
曹蛮看着两人争执,冷笑一声:“哈哈,怎么,今日论不出一个长短来,莫非要动刀动枪的打一架不是?”
刚刚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末将不敢!”这些五军都督府下的年轻将军可以在任何一处去卖弄自己的领军之才,但在曹蛮这位先帝也钦封的大将军身前,只有这般恭敬的份。
“还是怪我,总以为自己还是当年在先帝爷手下征战沙场的时候,七十里路,换作当年,还能去晋逆军中杀个七进七出了再扬长而去”
“公爷”
曹蛮将手举起,众人才打消了劝慰的念头,纷纷噤声,仔细听着曹蛮的将令:“你们俩,各领一千骑,立刻下山,分头而走,先要一路扮作往西去洛阳,一路往河北大营,等到杀出重围,再去洛水北岸,我率三千骑向南突围为你们掩护,最多半个时辰,能不能逃出去,就全靠你们自己的造化了,记住,只要冲出去,便去告诉河北兵马,我曹蛮被围在了北岸山,让他们立刻领兵来救”
“诺!”
刚刚才在北岸山上安营扎寨凭借着居高临下的地势打退了王柏领军数次冲杀的五千兵马顷刻间又在曹蛮的率领下冲下山去,本以为大战过后可以歇息片刻的进军大营被曹蛮这般不要命的冲杀打了一个始料不及。
晋军山下的中军大帐不过才搭好一刻,追了曹蛮整整两日的王柏也才刚刚躺下浅睡片刻就听到曹蛮袭营,怒骂一声:“这老头子没完没了了?”后又披甲上阵,方才勉强稳住阵脚,乱军当中,当听到有人往北,有人往西,还有人往南时,究竟要拦住哪支人马时,王柏也只能气急败坏的说道:
“现在谁能管得了谁?杀了曹蛮就行!”
渐渐地,在经受开始的措手不及之后,晋军凭着人多势众重新站回了上风,乱军阵中又一次杀了一个痛快的曹蛮也慢慢察觉自己麾下的兵马开始泄力,很难再与晋军抗衡。又因为晋军当中不知谁人传出说曹蛮才南军当中,取其项上人头可得万金封万户侯,又慢慢地让晋军大部开始向曹蛮围拢过来。
迫不得已,力战难支的曹蛮只好领军撤回北岸山,还亲自站在营寨门前使得军心大振将晋军阻拦在山下。王柏不敢倾力攻杀,一是想要保存本部兵马,不愿让大军为了一个曹蛮折损在北岸山,二是明白以杨吉的性子,让自己来追曹蛮还只能围住,就是想要这份功劳。
不懂人心算计,就绝不会做到杨吉帐下的亲信之人,王家作为北地第一个呼应杨吉的世族,军中大多是族中子弟,便是死,王柏也希望他们能死在长安城下,成全王家的兴旺。
王柏刚刚停下兵戈,吩咐各部结寨山下,严防死守,又立刻派人去告诉杨吉已经将曹蛮围在了北岸山。山上的曹蛮又绝非安分守己的人,等着王柏昏昏睡去,又是亲自领人袭营,还劫走了一寨军粮,又烧了一个寨子。
等回了北岸山,众人都以为老国公今日定然疲乏要睡下时,老国公又去了自己儿子的营帐中扔了一瓶药酒去。
“爹”
“屁股还疼么?”
曹虎儿趴在榻上,皮开肉绽的屁股露在外面被撒上了一些草药还有白色的药粉粘在了模糊的血肉之中,曹蛮坐在亲随搬来的椅子上,有些心疼自己的幼子。曹虎儿看着曹蛮的白发凌乱,额头还有汗珠,体己的问道:“爹,都说今日你又领军杀下山去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曹蛮裂开的大嘴笑道:“傻儿子,我怎么会不要你,外头都说你是我的心头肉啊”话刚刚至此,曹蛮又伸手将虎儿的双手攥住解释了起来:“今日爹打了你的板子,爹知道你委屈,可爹是护国公,这五千儿郎也都有父母,让你一个娃娃在帅帐中胡言乱语,的确不成体统,若不拿你立个规矩,他们怎么会听爹的呢”
“爹,我知道”曹虎儿任由曹蛮攥紧了自己的双手,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他不想让曹蛮知道自己害怕。
“爹,咱们现在被围住了,还有胜算么?”
“傻儿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爹这辈子还没输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