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儿,你看山下的晋军大营,看到了什么?”
“爹,这不是明摆着么?河北那支来援救咱们的兵马不是晋军的对手,估摸着要趁夜退回去,晋军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在山口扎营,抢来的粮草没了,除了山里面的泉水连喝的都没有,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曹虎儿作为护国公的幼子,在一战又一战当中因为曹蛮的奋不顾己而侥幸活了下来,如今也成了这支残兵败将当中仅剩可以与曹蛮说话的人。
“听你的话,是觉着咱们下不了山了?”曹虎儿没有吱声,而是等曹蛮面容平静以后才改口说道:“要是松哥儿知道我被困在北岸山就好了,河东距此不过百里,河北的兵马不禁打,莫非河东的兵马也会见死不救不成?”
“哈哈哈”曹蛮又是一阵狂笑:“还得多历练历练,等这仗打完,你就去凉州,都说女大不中留,但是你们几个在长安城里玩儿也玩够了,是到了该自己去活成一个人样的时候了”
“爹你这话什么意思?”
曹蛮指着连进数里已经扎在山口晋军大营说道:“虎儿,你可听到朝廷援兵的消息?”曹虎儿一阵摇头:“毫无消息啊?应该是直接趁着晋军围住了咱们,直奔洛阳了吧,大家都知道咱们被围住的时候,洛阳就已经丢了”
“战场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十倍围之,三万人马围住我不难,但是河北兵马距此不远,晋军也该有后手,可都到了今日,我不过仅剩千余人,他们却还是死守在山口不肯攻山,后手没有见到,又不肯上山让我死在乱军当中,如何就是死地了”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王殿下应该快到了,被困住的,也不是我,而是他王柏,这小子是想用老夫来找楚王殿下给王家一个活命的机会,河东王柳并尊的日子也到头咯”
曹虎儿不懂自己的父亲为何如此确信朝廷的兵马快到,而且还是楚王亲自领军而非其部将,但是曹虎儿也有一个念头,若是真能在从军,不去凉州,也不入曹家自己的兵马,不要做秦王的妻弟被人护在阵后,不要做护国公的幼子有人来挡住刀剑。
“要是松哥儿也来就好了”
当夜,山下一阵骚动,不久便有人说是有一支数千人的骑军在晋军大营中冲阵,直入中军来问曹蛮是否再领军冲下山去突围,之前不曾等来河北兵马曹蛮冲了,河北兵马赶到北岸山的时候曹蛮也冲了,可是如今虽然兵马不胜先前,胜算却更大一分时,曹蛮怒骂了两句:
“冲个娘嘞?都给我睡去,就咱们这点兵马,能帮个什么忙?都回营去睡,不是楚王殿下来了,都不许叫我!”
“楚王殿下?”
将信将疑间,这些已经开始怀疑老国公是不是年老昏聩了才致使五千儿郎如今只剩下这么点人马的部将离开了曹蛮的营帐,可是没有人敢回营睡觉,纷纷守在各自营前,搭着耳朵听着夜色之下山脚的动静,等到天色泛白山下的动静才停了下来。
忙活了一夜徒劳无功的洪海领兵退去,还把锤子扔在了一边直接躺下,心里苦闷,原本想来自己兵马不够,唯有智取,方才想到了夜袭的手段,但是夜袭无功,而杨宸又随时可能赶来北岸山,想到军令,不由得两脚朝天问道:“老天爷,这他娘的不是晋王的兵吧?这么能打?”还未躺下片刻,探马又来报:“将军,游哨来报,王爷离我们不到二十里了,还有昨个儿夜里,咱们的步军不知为何绕开北岸山往北边洛水去了”
闻言,洪海急得一跃而起:“什么?王爷?手下还有多少兵马?到此还有多久?”
“兵马不知,不过二十里路交给骠骑营,应该半个时辰就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