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铠甲就想去抱杨湛的杨宸被宇文雪唤住:“王爷,先让她们抱去奶娘那儿吧,不然一会儿嗓子都哭哑了”
略有失落的杨宸只好挥手让她们杨湛抱走,随即又立刻坐到了宇文雪身边,将宇文雪的手放在了自己两手的掌心里。宇文雪又心疼又惊讶地问道:“王爷的手怎么这般冰冷?”
“路上风吹多了,没事儿,在你这儿,本王的手很快就热乎了”
坐在榻边的杨宸眼神未曾离开宇文雪一步,而宇文雪也是一样扭头看着杨宸,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君,又恍惚间觉着离别那日,宛若昨夕。
“韩芳前些时日送来的折子说王爷刚出横岭,臣妾还以为王爷少说得有半月才到呢”
“本王让赵祁和罗义领军,自己轻装简行先来一步,还想着你足月了,本王走快些总能赶上,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杨宸将宇文雪的手紧紧握住,或许是害怕自己冰冷的双手让宇文雪受寒,放到嘴边朝着掌心呼起了热气,还不停地摩挲着。
“王爷不知道臣妾是哪一日有的身孕?”宇文雪嘴上浅浅一笑,有些无奈:“当初只是不忍王爷出征时忧心,所以才没告诉王爷,后来听韩芳说,王爷早已经知道了,王爷就陪着臣妾演了一出好戏”
“只要你开心,演一出戏算什么?”杨宸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三哥和三嫂已经被葬在了桥陵山下,瞻儿无处可去,留在京城父皇也不放心,在太庙里,就让瞻儿跟着咱们,待日后加冠,皇兄再封王就藩”
知道此事的宇文雪并不惊讶,只是神情平静地说道:“瞻儿可怜,臣妾一定视如己出,好好待他,湛儿也有个哥哥,是件好事,日后被人欺负了,也有人可以护着”
“哈哈哈,你没有哥哥,你不知道,做弟弟的只有挨揍的份”杨宸或许是想起了从前和杨复远和杨威之间的事,但是笑了片刻,便突然止住,转而说道:“不过那是在自己家里,在外头被揍了,肯定是自家哥哥护着”
“王爷委屈么?”
杨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伸出头倒在了宇文雪的腰上,又不敢用力,等着宇文雪两手将自己的头抱在怀里一次又一次的说道:“臣妾以为,如今之事,非父皇所愿,父皇将王爷从长安唤回来,对王爷来说是好事”
已经闭上眼睛的杨宸撒娇般地说道:“本王不怨父皇,也不怨皇兄,世事如此,回来陪在你和湛儿身边就好,什么安邦定国,什么开疆拓土,本王没那个心思了”
“王爷当真没有这份心思了?”
“没有”杨宸毫不犹豫,但宇文雪却是立刻将杨宸的头搬了起来,等杨宸睁开了双眼后方才瞪大着眼睛说道:“如果王爷,王爷才不是臣妾自幼认识的七哥,王爷的雄心,臣妾明白,所以日后无论王爷如何,臣妾必生死不离,王爷不必可怜我们母子”
杨宸反手将宇文雪贴在自己脸上的双手盖住,还不许她挣脱:“新君登基,朝廷削藩箭在弦上,本王知道皇兄心意,可京中权势非本王所愿,那是雷池险地,也是刀山火海,数不清的明枪暗箭就在本王身边,从前本王只以为可以应付,可此番回京,屡屡为贼人所计谋,本王如今什么都不想,就想护着你,护着瞻儿和湛儿,大宁的江山有皇兄和群臣担着,轮不到本王来护。等湛儿大些,本王便自请移藩,江南之地,本王神往许久,请皇兄在金陵和苏杭之地选一好去处,开府建藩就是”
“王爷当真是这么想的?”宇文雪明知杨宸是一时气话却还是故意这么问了一句。
杨宸点了点头,见身后无人伺候,宇文雪便上前探了一个身子,在杨宸额头浅浅吻了一下:“有王爷在,刀山火海,雷霆险地,臣妾也不怕”
两人自成婚之后,极少如此直白的互诉衷肠,可不凑巧刚刚将杨湛抱去给王府奶娘的小婵和一众奴婢也回来了,害羞的宇文雪急忙躺下去,这手却是在杨宸手中挣脱不得。
见宇文雪将头埋在锦被里,两耳通红,小婵心知肚明,只是回命道:“娘娘,小主子已经交给芩娘了,今夜由芩娘照料着”
“好”
“那奴婢命人去伺候王爷沐浴更衣?”
“不必了,我已经让青晓准备了,今夜王爷去夏竹院里就寝”宇文雪说完,自知自己的自作主张让杨宸有些难堪,索性直接背过了身去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我如今在月子里,受不得寒气,王爷一身罩甲,血腥气太重,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