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是徐师傅的女儿,那便算是本王的师妹,日后若有什么难处,遣人去王府说一声便是,这巡守衙门,可是冷清萧瑟了些”
白梦犹如被什么重击了一下,有些愣住,可脚步没敢停住:“徐伯伯说,富贵不过是身外浮云之物,可望而不可即,巡守衙门的气派不该是有几只灯,几处景,几座石兽,几处热闹,在百姓心头的分量几何,才是巡守衙门的气派如何”
“这像是徐师傅能说来的话”杨宸淡淡一笑,抽身走在了白梦前头,未再走多少步,四人已经走到了徐知余的敬园之中,杨宸拦住了想要继续向前的白梦,将手中的灯笼和去疾手里的食盒换了过来,连连道谢:“今夜有劳白姑娘了,便送到此处,本王自己进去吧”
“诺”
杨宸一人走进了园子里,徐知余的书房当中灯火通明,尽管有一盆炭火那屋里仍是有些清冷,若是没有和珅留下的这一组青白玉色瓷面茶几,还有一色的黄花梨木桌椅,这难让人寻出这处在巡守衙门正中的地方的富贵二字。
“进来吧”
杨宸不过是刚刚站在门边,屋里徐知余便轻声唤到,杨宸将脸色一改,变作欢喜的模样,推门而入笑道:“师父怎么知道是我?”徐知余没有答应,反倒是起身给杨宸行礼:“臣徐知余,见过楚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急得杨宸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徐知余,面色慌乱的问道:“师父这是在怪我?”
“臣不敢”
“今夜是过年,宸儿心里也堵得慌,师父便不要这样赶宸儿,让宸儿和师父说会儿话可好?”
“王爷想说什么?”
杨宸搀扶起了这位已过天命之年的当朝封疆大吏,有些心疼这才短短的半年多不见,徐知余的头上已经多了这么些银发。杨宸耍起了赖,将食盒放到了茶几上,亲自打开取出了几碟余温尚存的点心和小菜,讨好地问道:“还能说什么?来找师父认错”
“我大宁还能有让王爷认错的人?”徐知余合上了书本,走了回来:“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山雨欲来,王爷可有对策了?”
“有”
杨宸不过是刚刚点头,先他一步坐下的徐知余又改口说道:“王爷的对策,臣不赞同,罢了,今夜不聊国事,只听王爷说说此次入京的见闻”被拆穿心事的杨宸差点定在了原处,刚刚收好盒子想要坐下又听到徐知余有些失望的问道:“没有酒?”
“这?”
“罢了罢了”徐知余抬头向自己的书架一望,故作神秘的悄声说道:“那第二层柜子里《观止集》七卷后面有一壶酒,劳烦王爷为臣取来”
一番举动把杨宸也惹笑了:“师父怎么还藏酒呢?”
“唉,这不是有个女儿了么?如今也是有人管着的人咯,王爷一会儿出去,可不许和梦儿说,她也是怕我饮酒太多,这风寒未退,坏了身子”
杨宸取酒时微微停住了问道:“师父是把白姑娘作女儿了,那日后可得为她选一桩好姻缘,本王也算半个娘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