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疾说王爷要点心,这些是臣妾自己做的,王爷尝尝?许多时日未曾动手,王爷看看手艺生疏了没”
青晓站在一边,杨宸却看到了她身后去疾与小桃两人在那儿闹腾,又向韩芳说道:“一道尝尝?”
“奴婢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本王不喜这些俗套的尊卑的规矩,一道尝尝,何况这本就是知你要上岛回话,特意为你要来的”
青晓也随手端起了一碟点心,亲自放到了韩芳眼前:“韩管事一道尝尝吧?”尽管韩芳已经离开了王府,可青晓仍是每次在王府见到都会唤一声韩管事,当初在王府里她因为身世欺瞒杨宸而心中愧疚难安时,几次都是韩芳为她出谋划策。所以韩芳在跟随杨宸就藩而来的青晓眼里,比起奴婢,更像是一个可以说话的老伯。所以今日无论明面上韩芳被迫从王府离开将管事之权交给了太后指定的李平安,还是暗中在为杨宸做些大事,青晓都是一如既往的那般对待这位王府的老管事。
韩芳为难的看了几眼,硬着眉头拿过了一块点心:“谢过王爷,谢过侧妃娘娘”杨宸也笑道:“都是自家人,谢什么?罗义一会儿便上岛了,今夜就一道留在岛上陪本王饮几杯,明日巡边,王府和问水阁,本王就交给你看着了”
“诺”韩芳此刻只觉杨宸和那个在京城里喜披甲胄,喜女扮男装与先皇出入长安坊市的女子像得出奇。
垂钓的事杨宸交给了韩芳,又命去疾领着小桃一道出岛找红湖水上的渔夫去采买几天鲜嫩的鱼来,自己和青晓一道向内院走去。手里拿着点心的杨宸心满意足的夸赞道:“你这手艺和宫里的御厨没什么差了,等回了长安城,也让陛下尝尝,看看本王吃没吃错”
青晓跟在杨宸身边,仪态端庄的笑着:“王爷是在取笑臣妾?”
“我取笑你作甚?”杨宸面色沉寂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在京时,皇承府去王府问过,问宗室谱中,以太后所赐的姓名青晓是否不妥,问本王是不是用回你本名”
青晓也垂下头去,有些失落地问道:“是臣妾的名字让王爷为难了,那王爷怎么说的?”
“虽已立国三十二载,可司马皇族的名字编入皇族录里总归是有些不妥,青晓乃母后赐的名姓,若不是母后,只怕你我今日还不能并肩而行”
“是该谢过太后娘娘”青晓嘴上说着谢字,但将那位因为听闻太子倾心于她而百般折辱,更是将她当作礼物打发出京的宇文太后,谈不上半分感念之情。她想告诉杨宸实情,想告诉杨宸其实当初皇后选定楚藩女官,早就是筹谋已久,既要让太子受制于礼法而不得,也要给楚藩设下一道杀机,一个宇文家奴婢虽在宫中因为皇后亲信而得以做到女官,可为藩王侧妃,终归是僭越了一些。
宇文云布得一手妙棋,为自己的儿子除去了隐患,远隔千里,逼着太子断了念想,又让杨宸对她感恩戴德,更是亲自为宇文雪铺平了正妃的路,毕竟一个没有母族仰仗,又无法为杨宸生儿育女的侧妃,无论楚王如何疼爱宠幸,终究是伤不到正妃分毫。
可她没想到,一切落子都显得有些多余,太子从杨宸跑了半个长安为青晓买了簪子定情之后,已经忍痛割爱,将心中喜欢的青晓让给了自己的弟弟,并未收入东宫。而宇文雪,也并不需要宇文云的妙棋来威慑侧妃,这座王府里,从未有过人可以真正撼动宇文雪的正妃地位,甚至杨宸对宇文雪的情义,因为青晓的东窗事发,早已经后来居上,恩宠更盛。
看着杨宸走在前头,青晓还是没能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她如今总能觉着杨宸心事重重,秘密太多,可杨宸不愿讲,她又如何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