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们?”曹评傲然的说道:“他们里面有几个人清清白白,真要到御前揭短,老子看谁能揭过谁?唉,你也别闷着了,礼都送出去了,拿人手短,日后楚王再不济也不会为难咱们哥俩”
见邓通不为所动,曹评又接着问道:“莫非你是心疼家藏的飞瀑流星了?老爷子要是在地底下知道你把他的飞瀑流星送给你楚王殿下,非得今晚托梦给你不可。那可是当年太祖爷打听讨要都没要到的东西,你就这么送了?”
“我不是送给楚王殿下”邓通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守孝结束袭承定国公爵位,落在他手里的这个邓家,早不是当年能逼着广武帝将唐横夺爵赶出长安城的定国公府了,他不能上阵杀敌,又身无功名,更是旁人眼里只知贪图享乐的二代公子,自戕死在宫门前的辽王妃是他的妹妹,造反险些打进长安城的是他妹夫,辽军之中,也多有他邓家的旧部。
他心里清楚,飞瀑流星这样的绝世珍宝放在被拔去爪牙还掉了一层虎皮的邓家之中,只是祸害,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杨宸,卖个好。
“那你是送给谁的?”曹评逼问道,邓通却摇了摇头:“你送陛下一份大礼,用你曹家的银子和脸面,没要朝廷一丝一毫给陛下修了连城。我身为臣子,也总该为陛下分忧吧?送给楚王殿下,不就是送给陛下么?”
“好啊你”曹评笑着搂住了邓通:“你送给礼还得绕这么大个圈子啊?你怎么知道,楚王殿下会把你家的飞瀑流星送给陛下?”
“你有没有觉着这花蕊姑娘长得像一个人?”邓通小声的嘀咕了起来,曹评也将身子凑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废话,要不是长得像,王爷能要她进府么?”
此时,赶回楚王府的马车之中,赵祁坐在马车外,仔细地听着马车之中的动静,去疾守在马车里,原本靠在去疾肩头的杨宸像是瞬时来了精神,陡然坐直了说道:“去疾,出去”
“王爷?我?”
“本王酒醒了,你出去,这儿挤得慌”杨宸一句说话,去疾扫了一眼从坐进马车之中便一言不发只坐在一旁抱着古琴发呆的花蕊,他也惊住了,这天底下竟然还能有人这般像宇文雪,不仅形似,举手投足之间更有一分神似的韵味。
“哦”被小桃叮嘱跟随杨宸入京要看着杨宸免得楚王殿下又让哪家女子倾心的去疾从晃动的马车里走了出去,赵祁见去疾出来,本想问一句,可偏偏看到杨宸亲自将两头的车帘卷起来,好让月色投进马车里,无奈之中,他也只是在马背上微微摇头。
“花蕊这名字风尘气太甚,日后还是你本来的名字好,就叫许蕊吧”杨宸正襟危坐,尽管因为酒意面红耳赤,但丝毫未曾露出失态的模样。许蕊也惊诧于杨宸的这副变化,没想到竟然楚王殿下也需要装醉好躲开灌酒。她今日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两位国公只是不停地向杨宸灌酒,也没说什么军国大计和各自家中的事。
“诺”许蕊微微点头,投向杨宸的眸光之中,没有一丝仰慕的意味,相反,若不是时机未到,她此刻恨不得将杨宸千刀万剐。
“定国公还真是舍得,竟然将飞瀑流星都给你弹了”杨宸虽离京几年,可当初早有传言这飞瀑流星在定国公邓彦横扫胶东胶西二道,生擒前奉齐鲁二王之后便得到了前奉鲁王视若珍宝家传古琴。
“定国公吩咐了,入了王府,奴与这琴,都随王爷处置”许蕊的声色清甜,像是刻意为之,从她走进房中举手投足之间的姿态,还有这张和自己王妃五分相似的脸,杨宸的心里就对她泛起了好奇之心,当然,也有戒备。
只怕是外人眼中,许蕊能和宇文雪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朝夕相处后才能察觉细微之处的不同,杨宸能感觉到,如今坐在自己马车之中的这个女子,并不简单,一举一动对宇文雪的刻意模仿,也让他发自内心的有些排斥。
“随本王处置?”杨宸反问了一句:“这琴本王倒是有几分兴致,至于你,本王没什么闲心”
许蕊并未作声,却看到杨宸在刹那间如同换了一个人,毫无大宁朝一等亲王的威严姿态,反而像是一个登徒子一般坐到了她的身边,甚至故意带着一身酒气向她的身上蹭到:“女子生得太过好看,若无强权庇佑,总归是无根浮萍,四处飘零,你从流放之地能到今日这般名动长安,定然是丢了很多东西吧?”
“殿下说的是什么?”许蕊并未害怕,仍旧抱着古琴不为所动,甚至在杨宸故意在她耳边言语时,她也毫无避让,她在等一个日后可以手刃了杨宸的时机,在此之前,无论杨宸对她做什么,她早已有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