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无精打采的杨智知道高力这是在诱着自己,将身子微微撑直,从一众跪地的宫人奴婢前匆匆行过。
“昨个儿楚王入皇城时碰上了一对卖炭的祖孙二人,碰巧遇上了九城兵马司的巡坊,不知怎的起了口舌之争,这伙兵士给那老头子打了一个半死不活。楚王殿下拍马赶到,把这伙人绑去交给了长安府,还让自己的侍卫去疾安置了这爷孙二人。跟在一旁的人听到了几句妙言,主子要不要听听?”
刚刚听到兴头的杨智随即不愠道:“狗奴才,再不说,朕砍了你咯?”
得偿所愿的高力连连告饶道:“奴婢知罪,奴婢知罪,主子莫气,听跟在王爷身边的人说,那老头子好像说了什么要哭阳陵的话,这巡城坊的人才动了手,还有便是王爷救了这老头子,这老头子反倒对王爷不敬了起来,说王爷最是会收买人心,自己的儿子就是跟了王爷才死在疆场上”
杨智面色铁青,手拿着这御辇的椅背自言自语着说道:“朕竟然昏庸至此,让我大宁朝的百姓无人做主,还得去太祖皇帝的阳陵哭上一场才能申冤了么?”
“混账!”
杨智越想越气,当即厉声喝道:“此等不通尊卑不知敬重的狂徒,老七怎么这般懈怠,立刻让锦衣卫给朕拿了,给朕查查,他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要去阳陵找太祖爷哭一场,对当朝亲王不敬,论律,是不是该流放三千里?一会儿散了朝,让老七去甘露殿里等着朕,朕有话和他说”
“主子,王爷今日命人告了缺,不上朝了”
“那就宣他进来!”
“诺!”
上朝之时,九五之尊的脚下,百官和杨智一样,没有等到那位衣着玄色金爪蟒袍,挺拔如松,位列百官之上的楚王殿下。
玄武门的鼓声便是在楚王府的后宅也能隐约听见,只穿着贴身白衣的宇文雪从锦被两眼尽显疲惫的睁开时,杨宸早已不见了踪影,随手摸去,这张榻上除了多一床锦被,与平日里她醒来时,并没有什么差别。
宇文雪微微垂下头看了看自己心口上的那道印子,不由得一阵羞红,好些时日不见,楚王殿下在长安城里,刚刚让她这位楚王妃,连输三场。一辈子心高气傲的宇文雪,也只有在杨宸里,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
“小婵!”
宇文雪一声呼喊,早已寝殿外等候多时的小婵喜气盈盈的走了寝殿,满脸都透着喜气,让宇文雪不由得先问了一句:“今儿个是碰上什么喜事了?让你满脸喜气”
“嗯?有么?”
小婵掀开了帘子,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宇文雪,羞得宇文雪一掌拍了过去:“你看什么?”
“娘娘羞什么?娘娘还是姑娘家的时候,奴婢便跟着了”
“你再说,我就给你舌头夹了,发卖了去”
小婵坐在榻边开始为宇文雪更衣,稍稍收拾妥当后,才拿出春熙院乃至整个王府当家女官的姿态向殿外唤到:“进来吧,伺候娘娘起身了”
头发散乱的宇文雪起身后向殿外探听了一番,没有听到杨宸的都进,又接着问道:“王爷呢?”
“娘娘还说了呢,王爷今儿个一早就起了,还吩咐奴婢,说娘娘昨夜乏了,让奴婢们不许打搅娘娘”
宇文雪面不改色的掐着小婵的腿,惹得小婵一阵酸痛:“娘娘,奴婢,奴婢不说了。王爷起身后去看了看世子,侧妃娘娘也在,还送了王爷一对护膝,世子和安安姑娘每人一个绣着虎首的小玩意儿,说是今年世子多病,盼着世子早日好些,明年像个小老虎一样。”
“青晓的确是心灵手巧”
“还说呢,再是心灵手巧,也不知给咱们院里也送一个小老虎,明明咱们这位才是日后楚王府的世子爷呢!”
“住口!”宇文雪喝止了小婵这番不敬之言,等小婵认错后,才继续让她开口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