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
青晓在杨宸肩头停住的双手被杨宸推开,从暖池里走出后,他自己擦净了身子后开始穿上李平安为他准备好的一身墨色便衣,这身曾经青晓觉着杨宸穿上最是衬他的衣物。青晓自是不会相信杨宸去阳陵是为了祭祖,毕竟楚王殿下去阳陵不必轻装简从,更不必带上她这位侧妃随驾。
“青晓,你要相信本王,不会害你的,去准备吧,不必带小桃了,就你和本王,咱们速去速回。”
“诺”
杨宸离开了暖池,将青晓留在原地,带着昨夜杨宸醉酒时一身酒气的贴身衣物散乱在一旁,青晓失神地将那些捡起,又仔细收拾了一番后,将它挂了回去。
楚王殿下的行事,历来是雷厉风行,在昨日的一番蹉跎,一夜的烂醉过后,他醒了神,立刻吩咐去疾准备马车,亲自挑选二十名王府侍卫随驾,在王府外等青晓登上马车后候着。
而承运殿里,更添了许多白发的韩芳获得了在杨宸跟前落座的优待。
“本王今日去阳陵后,你用本王的腰牌去崇北关让罗义点五百骠骑给邓通给本王带去阳陵,初五前,必至阳陵山脚下。还有问水阁如今留在京中的人手,分作三拨,一拨留守长安,一拨先下江南给本王探探路,税案之事先不着急,免得打草惊蛇,让刘忌从锦衣卫里把景清在江南查到的底细送到王府来,先交于王妃看看,等本王回京南下后,路上再慢慢看。”
“奴婢遵命,那还有一路呢?”韩芳从不多问杨宸为何是这般安排,只是做事。
“还有一路,回定南道去,修书让齐年在江湖上网络些人手,从丽关入藏,能把月依从昌都救出来最好,若是不能,就留在定南藏司之地,刺探定南、东羌、南诏,藏司近况,每十日向本王一报。本王和云单阿卓之间,早晚必有一战。”
“月姑娘被困在了昌都?”韩芳作为楚王府杨宸的耳目,当杨宸比自己的耳目先知道了危险和变故,韩芳不可能对此不感兴趣。
杨宸面露难色,但还是开口说道:“嗯,云单阿卓以观礼之名请月依为使入藏,把她扣在了藏司,如今又将她关在了昌都城里,蜀中的军报有言,说是要借此逼迫月依和云单贡布成亲,南诏和云单家重归于好。”
“那诏王呢?如何应对”
“月家人有骨气,城下之盟,怎会答应,月腾让月鹄提兵北伐藏司了,本王不知胜败,但月家北征,本王疑心这木波恐会有所动作。你也遣人去林海那儿走一趟,让他盯着木波一些,朝廷不愿趁早出兵助南诏一臂之力,那咱们只有在定南道盯着木波,告诉林海,一旦木波提兵北去月牙寨,即刻出兵断了木波后路。朝中有人以擅专之名弹劾他,本王自会为他开脱。”
“诺,奴婢这就去办”
“等等”
事出仓促,杨宸心中也不见得有多少底,一切不过是说到哪儿便想到哪儿。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尽早派咱们的人去丽关一趟,让完颜术给本王老实一些,一旦三夷动乱,丽关城绝不可丢。完颜术是可信之人,让王妃代本王执笔修书一封,合上王印,送去他那儿。”
“是”
事情交代清楚,杨宸一刻不停地离开了王府,他的身形总是这般忙碌,在他离开以后,老谋深算的韩芳当机立断,开始让听云轩与内外诸多联络就此断掉,楚王称病不朝,那又怎能让人探到他带着自己的侧妃,轻装简从,往太祖爷的阳陵而去了呢。
韩芳行事历来谨慎,杨宸知道问水阁如今是用人之际,杀一个宗爱无须问水阁人手出马,但对他韩芳而已,此事万不可行。他也修书一封往桥陵送去,请陈和出手,一旦杨宸的阳陵之行有所变故,可立刻施以援手。
逢年过节,京师总归是格外热闹的,楚王府的马车因为没有了明面上威风赫赫的王府侍卫护送,又不再是那辆一看便绝非寻常的马车,被拥挤的人群挤在大街上,走得慢了一些。青晓并非头次这样跟随杨宸出行,但自杨宸和宇文雪大婚过后,这样的机会的确是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