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月鹄将军求见”
该来的总会来,杨宸心里对月鹄求见,早有准备,只是月鹄来得,比他预料得晚了一些,月鹄入城之中立刻吩咐南诏兵马进驻各门,又亲自布置精兵强将,守住了凉都城里的各处府库,用安彬的话而言便是:“这月鹄像防贼一样防着咱们”已经让宁军上下有所不满。
杨宸转身看着月鹄,笑了一笑:“月将军来了?去疾,再去给月将军搬张椅子来”
月鹄走到杨宸身边,却推辞道:“不必劳烦了,我来这儿,是问楚王殿下几句话,随后便走”
“哦?”
杨宸摆手让去疾退去,可去疾并未走远,只是退到了两人身后十步之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月鹄的一举一动。
“月将军有什么,便问吧”
“我王再过几日就会带着文武从月牙寨还于凉都,敢问楚王殿下,何时领军南撤?”
杨宸面露冷笑:“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带兵南撤东羌了?月将军,本王与你算是不打不相识,放心吧。本王既然下令对凉都秋毫无犯,就不会惦记你们诏人多年攒下来的家底,当初听月依说起你这个二哥,还以为你是性子爽朗干脆之人,怎么如今这般妇人作态?就是搬空了你这凉都城,也比不过本王的王府,何必像防贼一样防着本王?”
“楚王殿下恕罪,王命不敢违”月鹄把话推给了如今还未回到凉都的月腾身上,小心翼翼地说道:
“王兄让我领兵埋伏在凉都东面,就是怕楚王殿下你抢先一步入了凉都城”
“然后呢?”杨宸抢过话问道:“怕本王狮子大开口,留一座空的凉都城给你们?本以为诏王贤德,怎么也是这般小家子气?太没劲咯。”
杨宸把身上向后一仰,靠在了椅子上,转而举起了酒杯问道:“饮酒否?”
“带兵之日,不能饮酒”
“是本王带兵走,你不敢喝吧,哈哈哈哈”
被杨宸的笑声激了一番的月鹄刚刚把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但杨宸还是给他满上了一杯,起身递给了他,又紧贴着城楼指着远处的苍山说道:
“永文七年,有个人答应我,要带我好好看看南诏的风土,在苍山洱水之间,纵情声色一番,本王也答应了诏王,来年王府夏荷盛放之日,亲至诏王府赏景。谁料天时有变,一来一去,两载春秋,竟也物是人非?”
见杨宸如此感慨,原本和杨宸并不亲近的月鹄也满饮了一杯,给杨宸斟酒侧目之时,他竟然看到了杨宸的眼角,有些微微红润。
“凉都城本王不要,物归原主,算是因为违约,给诏王一份补偿吧,若是本王早些来了,也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此时的月鹄已经对杨宸放下了戒备,正如杨宸所言,他与杨宸,算是不打不相识,在亡山,杨宸欺骗了他,移花接木,把木增的尸身送回了东羌,用大宁之名,亲自扶立了木波为东羌之主,阻止了南诏继续南下征讨的心思。后来杨宸在南疆的诸多行迹,也让他忧惧是不是有图谋南诏之心,把杨宸当作自己的敌手,看待了多时。
没承想,有朝一日,救南诏于危亡的人,就是他眼里对南诏之害最深的杨宸。
“楚王殿下,实不相瞒,我王已经吩咐我了,楚王殿下助我南诏收复凉都之恩,南诏世代,永不能忘,今日楚王殿下无论提了什么条件,只要我南诏可以办到,都让我答楚王的。”
杨宸笑了,但笑得并不干脆,侧身敬了月鹄一杯酒后问道:“诏王想给本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