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姜楷当即笑出了声,或许真是醉了,竟然当场大言不惭道:“落到谁也不能落到我姜家的头上”
“德国公此话何意?”
“李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姜楷一脸通红,得意的笑道:“什么兵部尚书,五军都督府的官身,老子从来就没在乎过,只要等几年皇长子大些了,便是他宇文杰父子见了我,也得退避三舍。”
随后,姜楷把身子伏低一些,向李严凑近稍许后嘀咕道:“世人说我们这些勋贵的基业是老祖宗们一刀一枪在死人堆里杀出来的,若要立基业,就得去沙场。可历朝历代,真正的基业,可不止是在前朝,还有后宫。若是你家老爷子当年未曾在福闽道统御水军,留在长安生个女儿,说不准李家也能出位皇后呢?哈哈哈哈。你在前朝翻云覆雨又如何?这天下,可没有宇文家的皇后了。”
姜楷的话,字字句句说进了李严的心里,李家与皇室联姻,不过就是娶了个公主,有了一个驸马之身,如今还战死沙场,说不准过几年后,公主改嫁,李家与皇族的这少之又少的联系也会就此断绝。
邓家有位辽王妃,曹家有位秦王妃,宇文家有一位楚王妃和蜀王妃,而独孤家覆灭之日无人阻拦不也正是因为那位太祖高皇后早已长眠于阳陵玄宫在九泉之下陪太祖爷去了么?
或许是见李严被自己这番话唬住,自罚三杯后酒意更甚的姜楷竟然伸出了一只脚,满脸醉气的指着自己的靴子向李严说道:
“李兄也不必着急,等你来日袭承了邢国公的爵位,这些时日趁着无事可做,在家里与嫂夫人生个女儿来,皇长子也才四岁,说不定来日的太子妃就是你李家的呢?哈哈哈哈,皇后轮流坐,轮也该轮到你们李家咯。只要你我同心协力,日后的前朝后宫,你我两家,还大有作为呢!老子倒要看看,他邓通和曹评跟着楚王,能有什么好下场!”
“对”李严点了点头,本想敬姜楷这位当朝国舅,来日的太子舅父一杯,却不料姜楷指着自己的靴子不肯罢休,故意试探地说道:“这靴子有些紧了,我今日饮多了,看不清,能劳烦李兄,给我脱个靴否?”
这显然是一场试探,倘若他李严真的脱了,那便算是认了姜楷这位来日的太子舅父当靠山,或许真有个几十年的荣华富贵,便是整个李家也能受益。可今日的姜家,分明是一个一眼能看到落败,就连姜韬和姜贤也丢了将命每日留在家中斗鸡走狗浑噩度日的情形。姜楷都敢如此猖獗,那真等姜楷成了前朝后宫都能呼风唤雨的地步,还会与他李严共富贵么?
李严来不及想太多,他的酒意,已经在这场试探中慢慢消退,他可以把花燕楼价值千金的妙龄少女当作下贱的玩物,便是今日杀了,也无人敢说要让他这位邢国公的弟弟抵罪。可姜楷此时,分明是借着醉意把他李严也当作了一个任意驱使的猪狗。
在双手摸到姜楷靴子的一瞬间,抬头望着姜楷那张不可一世的脸,李严又突然将手放了下去,前眼看着姜楷的脸色从得意变为沉寂的他,也故作醉意的,说起了自己听到的风闻声。
“你们退下,我与德国公,有话要说。”
在两人觥筹交错间愈发衣衫不整的女子们连忙捡起一地散乱的衣物,在匆匆辨认一番随意穿了一番后就离开了房间,离开时,还被守在门外的姜家少将军姜韬也给开打趣了一番。
“李兄有何话啊?非得把乐子赶走了说?”
姜楷索然无味的趁势躺下,对李严此时明明心痒难耐却还是故作矜持的举动,他有些不屑,这位来日注定会接过兄长邢国公爵位的李家将军,他早在诏狱时就已决心拉拢。比起那些看着自己落魄就唯恐避之不及的那些老家伙,他更希望一位在长安城里位高权重的邢国公,可以与自己一同进退。
在他看来,并非自己不如那个只是锦衣卫副指挥使出身的宇文家庶子,而是因为宇文家如今还有曹家和邓家的鼎力相助,多年在福闽道而不与几家亲近的李家,自然成为他姜楷眼中最好拉拢的对象。
宁欺老不欺少,那位独子战死,郁郁寡欢,又与自己不大亲近的邢国公,和近在咫尺,与自己有过一道下狱为人耻笑之辱而来日又必定有一番作为的李严相较起来,也还是李严,可有图谋。
“我听说皇贵妃生了一个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