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前我最恶心的一句话就是:“再苦一苦百姓,骂名我来背。”可是现在的我就面临着是不是要苦一苦少数百姓的问题,至于骂名我早就背上了。
我走到柳青背后,现在的我们这两个总是在前线拼杀的人也是真的体会到了,安娜在庐州搞工业是多么不容易了。柳青看我愁眉不展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小声在我耳边说:“我还行,现在安娜怀孕了,你就别让她出来再担这副担子了。至少也要等孩子能撒手了再说吧。”
看得出来她也明白,想要经济释放活力就要让渡出一部分权力。激发经济和工业的活力,可不是我这个六省督帅大手一挥给所有有钱人来个抄家就能解决问题的。
首先我如果带兵抄家,排除有人通风报信导致那些商会领袖逃跑这个因素,即使是我把所有有钱人都一锅烩了。那么就变了我拿那些人的钱给企业下订单,可这些钱花完了呢?我又从哪里再抓人去?
柳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靠在我肩头小声说:“其实,我到现在才觉得,你在滨海时说的是对的。那时候我总想让你做出点事业,后来我看你无心于此,还支持了楚天。可现在看来,我当时要是带着你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现在也不用考虑这些。”
柳青说这些倒不全是抱怨,我清楚她这是有感而发,我也想建立一个一般人能过得好,活得舒心的世道。可到了末世,那些末世前的权贵反而没了法律的束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如果宋省没有赵连谋反,宋省张家会发展成什么样?
现在的我用杀戮来震慑这群豪强,又能唬住他们多久?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寻找自己的代理人。毕竟资本两个属性,那就是避险和增值,而保证避险和增值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迫切想要把自己的权力变现的杂碎。
此时的我感觉是那么无力,安娜才被我软禁了不到两个月,这些麻烦就这么一股脑的压在我的肩膀上。现在的我觉得呼吸都有些费力了,我现在是真真正正的理解了安娜的不容易,可我也不能把一个烂摊子丢给她,毕竟她和我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着这个孩子。
算了,两害相权取其轻,老兵入赘的事必须下定决心。先稳住剿匪的基本盘,然后再细细谋划才可以让资本进场,现在并不是资本进场的时机。
于是我苦笑着看向柳青,柔声说道:“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