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巫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她只当是一次普通的旅行而已。这样的旅行她经历过不少,每次结束之后,她都可以在某个站点休息上几天。有时,她也会憧憬起旅行本身,那些有趣且不危险的未知让她着迷。
当然,这一次应该也差不多,她基本上是以审视的态度,见证这些人的所作所为。
洞穴外,那几个人还在争论不休,眼看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她这种一问三不知的人,要她干什么?”一个挂着一脖子牙齿的人吼道,“你以为能把她带过去充数吗?他们一问就会露馅!到时候我们全都得玩完!”
“那你有什么办法?空着手回去?那不还是全部玩完?”之前出现的那个酋长出声道,“我们死了那么多人,族里只能靠她才能活下去,不然我们就得把猎场全部让出去!到时候,死的就不只是我们了!”
其他人把他们两个围在中间,人群顿时发出一些难以言喻的怪叫声,外围的一些人甚至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随后,一些原始古老的乐器开始奏响,兴奋的人群逐渐散开,他们在给两个在零下十几度寒风中打着赤膊的人加油鼓劲。
狂风裹挟着地上的雪沫起舞,时间的流逝仿佛在减慢。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两个人同时发出痛苦且暴怒的嘶吼声,随后体型逐渐变大。他们,或者说“它们”的身体上快速长出浓密的白毛,双足逐渐变成一种犬科四蹄的反关节,头部逐渐拉长,嘴角裂开,牙齿疯长,一条灰色的尾巴从它们的后腰伸出。
最终,两只看起来像奇幻世界里狼人样子的怪物出现在空地上。
在它们变化完成的一瞬间,两只狼人就战在了一起。在白巫的视角里,她分不清这两只大狗谁是谁。她只是单纯地看着它们互相殴打,用爪子挠、用牙齿咬,毫无章法、毫无技巧。它们只是凭借着本能,完全没有人形状态下的一点理智和智慧。
很快,胜负就决出了。那个失败者倒在地上,围观的人毫无怜悯地冲上前,用各种尖锐的武器扎到它身上,随后把它顶在半空,开始进行某种野蛮的仪式。
那具被扎穿的“尸体”似乎还在动弹,它身体里带有热气的鲜血喷涌出来,顺着长柄武器的握杆淌下来,然后染红了举着武器跳舞的人们。
突变体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单纯把它放倒可不会要了它的命,在红区里挣扎求生的部落,通常要在捕获猎物后,举行这种漫长且残忍的仪式。
白巫的嗅觉很敏锐,那股血腥味刺激了她的神经,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爬上她的心口。她的血液开始沸腾,她的血脉开始活跃。她身体上的肌肉突然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她猛然间从地上站了起来。
在那些欢呼的人群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静静待在洞穴里的白巫发生了某种变化。
虬龙的肌肉挤破身上的防护服,胸前美妙的脂肪逐渐变成硬朗的血肉装甲。骨骼密度快速增加,从异空间得到的质量使得她的体重急速变大。
洞穴有些小了,她不得不匍匐在地上。
她的身体还在变化,银白色的绒毛逐渐覆盖全身。她的头部像那些狼人一样产生了变化,但与他们不同的是,她的外貌并不那样凶恶,反而有一种圣洁的美感。她通体雪白,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安地甩动着。
这个过程中,除了肌腱和骨骼快速增生的噼啪声以外,她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而且这点声音也影响不到外面的狂欢,那个被挑在半空的家伙还未死亡,它仍然在不住地抽搐和喘息。
白巫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她与他们是不同的。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她记得自己很久以前也这样变过一次。
一张肥腻丑陋的面孔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他是谁?
她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同一时刻,她的超能力失控地爆发出来。洞穴崩解成数块大小不一的碎片,连同外面的人一起脱离了星球引力。
周围的风雪就像撞上了一个屏障,在附近形成了一个类似穹顶的奇景。飘在半空的人错愕地看向这个穹顶的中心,他们试图挣扎着离开这片范围,但他们仿佛被磁铁吸住一般动弹不得。
“我们联合起来,将会得到更大的猎场!更多的食物!更多的空间!”一个空地上有人在大声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