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取消你明天的巡航任务,怎么样?”
杜茗萌急急回头,满眼闪光,惊喜道:“真的?!哎呀,你可不知道围着C区整圈整圈的飞有多无聊吗,搞得我好像只认得蓝色了啊……”她早就厌烦了无聊的飞来飞去,每日盯着茫茫蓝色的大海,没人能说话,没人作伴。
“假的。”杜庸下巴上半黑半白的胡茬颤了颤,微微笑道。
“切,爸你真无聊啊……”
“好了好了,说点正事吧。南海海面近来还平静吗?”
“嗯,不过我有个疑问。南海南部地区不是可燃冰开采重点区吗?为什么要加大对南部海面的监视力度而不是海底?”
“我曾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是博士的意见。我虽然不太懂,但我还是相信知识分子说的话。”
父亲对那个白露从的信任程度,甚至都快超过她这个亲生女儿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真的超过。
“那些东西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对海底的开发……”杜庸将军紧皱眉头,出神地扫视着海面,“‘渔灾’行动已有近十年,可人类对妴胡的了解不过是至于皮毛。也许将来免不了一场恶战,但为了人类和发展,我们必须要赢。”
“战争?核后战争之后,各国不是签订了停战协议吗?怎么还有战争?”
“不是和人,是……”
没等杜庸话音落地,海面突然被撕破,猛地越出一只黑色的奇怪生物。那怪物尖牙利爪,四肢着地,飞速地爬着直奔向杜茗萌。
怪物与一本古书里有记载的怪物很像,叫做“妴胡”。不过父女二人面前的它,漆黑外表似是有油膜包裹,黏糊糊的,令人作呕。那双眼又像是鱼眼,鼓鼓地往外翻睁。
妴胡嘴里是一口獠牙,但是这只妴胡奔向杜茗萌时却没有张开血盆大口——它并没有捕食的起势。
杜将军猛地将女儿扯到身后,像看见世仇一样愤怒。他早已经浑身发颤,脸上是愤怒和惊狠混合的复杂表情,双眼迸发出来的怒气锁住了狂奔而来的妴胡。
杜将军右手伸向腰间——他的腰间配着一把匕首,配了十年有余,那是他对自己的无能的唯一的救赎。他能做的,只有将那把匕首磨得锃亮。
“你们可是又敢来了!”
杜庸自言自语了一句,也小跑向那怪物。在即将接触到的一瞬间,将军左手如利刃出鞘,剑光毕露,直伸向妴胡后脖颈,将它微微悬起。
妴胡不过是像鹿一般大小,虽然不是很庞大,但其体重也是万不可小觑。
杜将军把那早已紧握在右手里的匕首,狠狠地刺入妴胡的脖子,黑色的血液迸溅了杜将军一身。但是,他毫不在意,脸上竟然还有了似是病态的笑容。趁着妴胡发痛,将军又将其高高扬起,加速砸向甲板。
刺入妴胡脖子的匕首滚动着,将那怪物的头颅切了下来。这是目前唯一能够杀死它们的办法了。
若是有爆破弹,完全可以选择将妴胡的脑子炸碎,理论上也可以杀死它们,但也只是理论上——因为南海至今还没有拿到过爆破弹,哪怕是一颗,都没有过。
“你们终于是来了啊,他妈的,你们这些畜生来晚了啊!”杜将军狂喘着大气,直盯着那鱼眼,愤怒地低吼着。随即将那颗死掉的脑袋扔回大海,而妴胡的身体,随着和大脑的联系中断,迅速开始枯萎。
这不是比喻,那身体是真的枯萎,慢慢地变得像是秋日里落下的枯叶,一碰即碎,最后变成一团黑渣。
为什么这艘船舰上没有重军守着呢?因为他们都在更南方的地方守护着可燃冰开采装置,和防卫着海底的异动。就连海岸防卫军,那人数可以说也比这里多。
甲板上的工作人员才忙赶过来,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因为自从妴胡跳上船舰到被杜庸身首分离,整个过程仅仅有十秒左右。
杜将军已经在脑海里排演了无数遍了,如何才能以最快速度杀死一只奔向自己的妴胡,可是再排演也没有用了。
匕首上滴着妴胡的血,滴入将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