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喝着茶边对何婉儿说：“我怕会宫乱，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到元帅府去避上一避？”

何婉儿是个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

可是她却摇了摇头，说：“我是皇太后，怎可以离开呢？”

何婉儿说完，又摸了摸郑习的头，说：“我只是放不下小九而已。阿蛮，我拜托你一件事可否？”

我连忙说：“你请说。”

何婉儿将郑习往我身边推了推，说：“麻烦你走时把小九带上，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护他周全。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跟随太上皇而去，那就请阿蛮将小九抚养长大，只要你应下，我便再无心愿了。”

我有一种预感，今夜不会是个太平夜，但到底会乱成什么样，我心里没数。

于是我只好说：“好，只要你信得过我，我一定会将九哥视为己出。”

何婉儿听了如释重负地笑了。

她这一笑，像是心头的大石已落下，再无牵挂。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头不由得一慌，脱口而出：“小九已是你的儿子，你丢下他不会是想做什么傻事吧？”

何婉儿微微一笑，说：“傻阿蛮，我怎么会做傻事呢？饭菜来了，快吃饭吧。”

我半信半疑地端起饭碗，才吃到一半，太和殿就派人来传召何婉儿进殿了。

何婉儿将郑习推到我面前，然后进了里屋，换上了太后的宫服，随传召的太监走了。

看着何婉儿的背影，我对扶摇说：“如果我让你去护着她不死，你有几成把握？”

扶摇想了想，说：“想在太和殿救人，很难。”

我放下碗，站了起来，说：“难，说明还有机会。去吧，尽自己最大的力护下她。”

我看了一眼郑习，说：“因为九哥不能没有母亲。”

扶摇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很快就追上了何婉儿，并紧紧跟在她身旁。

何婉儿看着紧追过来的扶摇，然后又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