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厨子像猫闻见腥似的跑来,斛律忠连忙将他推开。“哎,这头狍子我来料理,交给你太糟蹋了!”
厨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片刻他又堆起了笑容。“你好歹也是司马了,这种事情交给俺就行。”
这时,任青衣从一座帐篷里钻出来,他插话道:“可不能交给他,我甚至怀疑厨子是敌人故意派来影响我军胃口的细作。”
他这话倒是惹的附近一众士兵捧腹大笑起来。
厨子见斛律忠真的不肯让自己拾掇那只狍子,又凑到他身边指手画脚起来。
各用饭食之后已近亥时末,除守夜士卒外其他人皆各自钻进帐篷休息。
附近营帐中的呼噜声不断,钟荣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残破的中都城和那些死难的平民在他心头萦绕不去。
随便披了件外衣,索性带刀走出营帐。
皓月当空,如水月华将大地染的雪白。漫天星辰闪耀,夜色怡人。
走出虎营营地不远,安静的树林内传来阵阵蝉叫虫鸣之声。
瞬间抽出腰间的直刀,雪亮的刀锋在月下泛着清冷的幽光。
丝丝寒气透刃而出,它似乎也能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意难平。
刀锋直指不远处的树林,钟荣眼中杀意顿现。
焕发幽光的刀锋在月下疾速抖动,似是想要将心里的内疚与惭愧全部斩断。
但那些就仿佛一个强大的心魔,无论钟荣如何出招它总能轻易的化解并还以颜色。
月下的青年身形不停的变换,刀势愈演愈烈。夏风从林间拂来的落叶围绕在周身起起落落。
眼神骤然冰寒,钟荣终于找到了它的破绽。
刀势更急!
愈发敏捷的身形向着无形的破绽连出数刀,空气被撕裂的锐响时而向四周荡开。
还刀入鞘。
几片败叶被斩的支离破碎,在空中飘摇着,翩翩落地。
抬首望月,月牙弯弯似在对他微笑,青年也报以笑颜。
身上臭汗淋漓,钟荣向旁边徐徐流淌的晋水走去。
数百步外有一颗巨石,在此地清洗一下自己正为合适。
钟荣脱去衣衫准备下水,却见旁边居然还有一人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