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见到阎行之后,起初并不在意他要做什么,直到那个错误的措辞出现,才让阎行的怨气将他的思路打断,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阎行身上。
他不是一个文人,无需考究词汇,更用不会深思熟虑。
他也知道阎行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怨气,因为刘辩让阎行担任他的副手,他却命令阎行坐镇中军支援,反而安排了其他将校负责城墙防务。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培养阎行,而是……
“阎将军,某知你心有不甘。”徐晃放下手中物件,沉声道,“某有几个问题请教,不知阎将军可否指教一二?”
“不敢……有什么话徐帅吩咐便是,末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阎行拖着长长的腔调,显然心中怨气不小。
徐晃没有在意这些,只是问道:“阎将军可知我修缮了多久城墙?”
“一月有余?具体时日……”
“不用具体,这就够了。阎将军可知敌我兵力如何?”
“徐帅不是在问我,而是在考校末将啊。”阎行撇撇嘴,不屑道,“我军差不多两万,敌军……足有二十几万。不过他们人多又如何?都是些虾兵蟹将罢了,不足为惧。”
“阎将军,不是不足为惧,而是应该恐惧。”徐晃似乎就等着阎行说这话,声音十分沉重地说,“一个多月,二十几万。
某也算是读了一些书,古往今来超过二十万人的战争有不少,某却从未听说有人能够一个月的时间集结二十万兵马。
别管对方士卒的战力如何,他们的士卒或许没什么用,但这份调度能力谁人能够比拟?
有这种本事,他们根本用不着和我们交战,只要围住陈仓一年半载,我等只有败亡这一条路可走。
所以谁去守城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他们没命地攻城,将他们消耗在城墙之下。”
不得不说此时徐晃已有大将之风,所思所虑也配得上深谋远虑。
不过同为将领,阎行或许没有徐晃的才能,却也有身为将领的直觉。
他感觉徐晃似乎不是在担心守不住陈仓,而是徐晃可能害怕了,尽管他不知道徐晃在害怕什么。
于是徐晃所有的解释都成了废话,阎行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端端正正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连声招呼都没有打。
徐晃也知道自己是在浪费口水,可他也没办法。
斥候的报告犹如一块块巨石压在他的背上,压弯了他的腰,压扁了他的心。
二十余万人真不是一个可怕的数字,这二十余万人背后吃喝拉撒所需要的那个数字才让人心惊。
他让阎行坐镇中军是想让阎行代替他来指挥,因为有件事他想要亲自去做,其他人做他放心不下。
可这件事需要谨慎谋划才行,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万劫不复,使得他不得不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
如今他只希望敌人来的慢一些,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布置好一切。
然而,就在他将注意力移回桌子上时,一阵阵鼓声忽然响起,催命般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门外同时也响起了斥候的报告:“将军,敌兵已至……”
徐晃见到阎行之后,起初并不在意他要做什么,直到那个错误的措辞出现,才让阎行的怨气将他的思路打断,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阎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