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四肢涌入大脑,令人痛不欲生。
但肉体的疼痛法正能够忍耐,心中的悲痛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前去吕布军中时他信心满满,可谁能想到吕布就是个毫无逻辑可言的疯子。
吕布对他的劝说大加赞誉,并将他奉为上宾,却因为一个座位的问题将他手脚打断,塞进了狗笼之中极尽羞辱。
做为一个上宾,上座难道不应该吗?
做为一个谋臣,骄傲一些难道不应该吗?
做为一个文人,轻视武将难道不应该吗?
况且他只是提了一嘴“天下第一”不代表无敌,可还未等他将众人协力说出口,吕布就爆发了……
有的时候法正觉得太聪明并不是好事,至少在和蠢人交流的时候,聪明从来不是加分项,而且蠢人能和聪明人交流,一般都拥有强大的实力,这更让聪明人处于危险之中。
更要命的是,此时法正意识到自己确实聪明,但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旁边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就令他感到恐惧。
他并不怕死,真正让他恐惧的是不止是他被此人算计,就连刘辩都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刘辩可是他认定的主公,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刘辩走向末路?
身体残破又能如何,他也不是没有一搏的资本!
法正扭过头看向贾诩,轻声问:“这位先生,不知如何称呼?”
“知道我的姓名又能如何?莫不是还想着化作厉鬼找我索命?”贾诩勾起嘴角,玩味道,“不用和我客套,我也不会和你解释什么。能不能死得明白,就看你能不能想得明白。我不承认,也不否认。”
“哈哈哈……先生高智,晚生是参不透先生的计谋了,晚生也不想和先生谈计谋。死便死了,若区区几句话便能救我性命,我法孝直的命也太不值钱了。”法正倒是洒脱,话锋一转道,“只是先生,晚生有些不明白。你主吕布不是明主,情绪乖张暴戾,你是如何侍奉他的?”
“天下没有明主与庸主,是主就有他人不可企及的才能,皇帝就是明主吗?手握正统,不还是丢了基业?赵王是吗?天下一半人才都在他麾下,可另一半却日夜想着他死。你怎知我主不是明主呢?你又认识他多久呢?”
“先生好辩才,晚生佩服。不过不知先生知不知道,吕布可是对晚生劝降的话大加赞赏的,心性看来并不坚定。他是明是庸,先生自行判断就好。”
“你们这些人啊!为什么总觉的能看透世事?能操纵人心?”贾诩没有愤怒,话语中甚至连情绪波动都没有,只在眼角闪过一抹哀伤,轻声道,“你想挑拨我和奉先的关系,你所说的话也不是对我说的,你想让奉先杀了我,至少也要让我们之间出现矛盾,给皇帝博取一线生机,对吗?”
法正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只要说出那些话,他不相信以吕布的性子会不产生怀疑。
此刻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时刻维持着世家子弟的从容。
不料贾诩直接戳穿了他的想法,说道:“你见到我让士卒绑你,你就觉得我在军中有威信对吗?我告诉你,绑你的人是奉先的亲卫,我认识他们,在军中也只认识他们。
小子,想要活命,手就要短。
短到拿不到别人想要的,短到拿不走别人拥有的。
手长的人可以为别人拿到他人想要的,手短的人可以帮别人拿到他人想要的。
你们总是
野蛮的士卒粗暴地将法正从笼子里拉了出来,绑手绑脚挂在一根木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