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山,北邻长河,南邻平原,灵渊山虽原属于凉川山脉,但自灵渊门建立在此后,受仙道真气日夜滋养,水草丰茂,林木繁盛,颇有一丝水乡之景,灵渊自凉川山脉分离开来之后,二者中间的小河流也渐渐被当作南北方的分界线。
灵渊山南山脚下是灵渊城,城外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皆归属于灵渊门的地界,平原之上百姓安居乐业,坐落着不少寻常人家的村庄。灵渊门的山门位于山峰之上,山门的大殿正对着南方的平原,仇锦明每日清晨都喜欢在大殿前透过晷明镜看一看这欣欣向荣的光景,品一品他最爱的碧螺春。
而看起来如寻常一般的今日,他却并不在这里。
大殿之上的软榻上,仇锦明正襟危坐,双目紧闭,两手拇指和食指相扣于胸前,晷明镜悬在空中,隐约可以看到镜中无数光点游离,似是在不断寻找着什么东西。
昨日卢钦和陆晓莹在找寻一番无果后,怕子瑜趁夜外逃,便直接把子瑜在城内的消息放了出去,并且凭记忆给子瑜画了像,巨额的赏金摆在面前,不仅灵渊门的弟子,连城内的百姓也纷纷走上街头,各处搜查百里子瑜。
百里子瑜在客栈里听到外面的响动,数不清多少人在挨家挨户地找,客栈掌柜更是拿着画像一间房一间房地比对,还好掌柜只是比对了打开门的文之岑,不知道这屏风后就藏着他那求之不得的万两白银。
至于百里子瑜,外面那么大动静,每个人都恨不得发现子瑜后分成无数块,一人一块拿着去领赏钱,吓得他一宿连茅房都没敢去上。
陆晓莹在城内找了整整一宿更是肠子都悔青了,她要是早知道一群人把饭馆围了都能让他跑掉,还不如她自己在跟踪的时候提前上去搭句话,偷偷往子瑜身上塞个能跟踪的法器了。
天刚蒙蒙亮,大部分寻常百姓找了一宿也没有找到,最后觉得这泼天的富贵轮不上自己,就都回去睡觉了,只有个别不死心的和不需要睡觉的灵渊门弟子还在城中各处地找。
原本文之岑想带着子瑜从东城的城门直接出去,但现在城门严查,城墙上又有着法阵,想从空中越过城墙也行不通,文之岑便一大早就把在担惊受怕中入睡的子瑜拍醒,拽着还一脸蒙的子瑜翻窗户跳到客栈后墙下的小巷子里。
“文先生,为什么不走房顶了?”
子瑜打着哈欠揉着眼,问着傻子才能问出来的问题。
文之岑无奈地看了一眼子瑜,想踹他的脚抬了一半又放下,叹了口气,拽着子瑜的胳膊开始在狭窄的小巷子来回窜。
“你怎么不问我桥下面为什么都有河呢?晚上走房顶不容易被看见,就算被别人看见了也看不清是谁,大白天走房顶,这不是上赶着被抓吗?”
文之岑提前熟悉了很久的地形,对这周围的巷子烂熟于心,带着子瑜在巷子里精确避开可能有人的拐角不停地奔跑,途中还无奈顺手打晕了几个实在避不开的灵渊门徒。
辗转反侧之后,文之岑带子瑜来到了东城最东侧围墙下的一片空地上,这一片杂草丛生,周围破旧的房屋也看起来很久没人居住。
“东城和西城就是不一样,西城可没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文之岑喃喃自语,手中火云不断焚烧着周围的杂草,直到烧出来一片勉强能站下两人的平整空地。
“文先生,您这是做什么?难道要跳出去,这空地是跳台?”
子瑜不解地看着文之岑,文之岑却把刚刚没踹出来的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到了子瑜身上。
“这十几米高的城墙,就算我能跳出去,你能跳这么高吗,再说了这城墙上的法阵,只要有越过城墙的行为,无数道风刃能瞬间把你切成碎片,你要不信,我把你丢上去你试试?”
听到这话,本来被踹了一脚挺委屈的子瑜瞬间立正了,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不敢吱声。
文之岑倒是很着急的样子,从子瑜腰间拔出七星匕,在平地上刻画着什么,只见他拇指托住刀柄,食指中指扣住刀背,在空地上翻转,手中的刀刃在地上刻画出无数纹路,这在外人看起来特别滑稽的一幕却是让一旁的子瑜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