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繇本就无心称帝,他始终认为自己是汉臣。
因此,虽然时间紧急,他还是换了当日任职扬州牧时,朝廷发放的官服,以臣子之礼迎接天子。
“罪臣刘繇,拜见陛下!”刘繇刚迈出宫门,就见刘协车驾停在了宫门口,他毫不迟疑,当即跪地行礼。
而他手中捧着的天子朝服、假玉玺等,也被他工工整整地放在了身前。
身为汉室宗亲,被挟持称帝是耻辱;
身为扬州州牧,被下属反叛是无能;
天子亲临丹阳,而他却不曾远迎,又有违礼法。
因此,刘繇格外愧疚。
他伏在地上久久不抬头,似乎就等着刘协审判了。
刘繇如此,他身后的张昭、张纮、陆逊、顾雍等人跪拜后,也无法起身。
这场景立刻就引起了周围百姓的讨论。
时间紧急,张飞只来得及清理此处的士卒,又在沿路设置士卒保护,并不曾要求百姓退避三舍。
因此,周边的百姓知道来的是天子,一个个好奇心极强地溜到大街上,站在士卒把守范围之外,踮着脚往中央看。
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周边传来。
刘协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还是落到了不远处的刘繇身上。
他目中闪过纠结之色,但想到张与和刘备先前的叮嘱。
刘协还是挺直腰板,端起架子,垂目往下,理智而冷淡地开口:
“刘繇,你身为汉室宗亲,今日既着官服,自称罪臣,当日又为何僭越称帝,可知犯上谋逆乃是死罪?”
刘繇自刘备大军进入扬州,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早晚会有这么一问。
只是,他没想到,会是天子亲自来问。
张、顾、陆、朱四大世家听此,心头不约而同浮现出心虚。
但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可能抢在刘繇前面,替他解释。
但该说的早就说过了,他们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刘繇听进去了他们先前表忠心之言,也能看在他们后来没少相助刘繇对付孙坚的份上,淡化、最好隐瞒他们的过失。
然而。
刘繇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清楚这四大世家后来转靠他,不是真的效忠汉室,只是因为利益受损。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