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田鼎的注视下,白衍点点头,从官服内取出一直带在身上的玉佩。
“田姑娘赠此物于白衍,赠物之前,田姑娘有言玉佩来历,并嘱咐白衍好生保管,故而白衍从未让此物离身。”
白衍说话间,看着手中的玉佩。
看着这块跟着自己两年多,帮过很多忙的玉佩,白衍满是留念,回想当初在临淄之时,田非烟转过身蹲下,从衣服内取出并且交给自己,这块玉佩就从未离开过他。
不管是在何处,不管是蓝田练兵还是去战场。
心中感慨过后,白衍抬头望向田鼎,玉佩的事情他不会瞒着田鼎,也不会找理由说不带在身上,因为这时田非烟给他的,他一直很在乎。
“既然小女送给白将军,田鼎便不再多言,此物是亡妻为数不多给小女之物,日后还望白将军勿要丢弃!”
田鼎看着玉佩,随后看着一脸坦坦荡荡的少年脸颊,最终没有收回玉佩。
其实在来之前,甚至方才开口之前,田鼎都还有着拿回亡妻玉佩的念头,但看着坦坦荡荡的少年拿着玉佩站在自己面前,田鼎却犹豫起来。
回想洛阴城荀州、蔺安顺的话,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嬴政带在身旁的少年,田鼎思索之时,最终决定,不收回玉佩。
“白衍冒昧,田大人可否告知白衍一些田夫人,以及田姑娘的事情?”
白衍见到田鼎开口问回玉佩,心中也是松口气,把玉佩收起来后,看着侧身看向窗外景色的田鼎,犹豫几息,还是轻声问道。
“白将军乃是秦国将军,白氏子弟,何故询问这些琐事?”
田鼎听到白衍的话,看向白衍一眼,转头继续看向窗外,话里话外都在提醒,白衍所问毫无意义,白衍是秦人,是白氏子弟,是秦国将军。
“听闻!”
白衍正准备说话,内殿外便传来动静。
见状,无论白衍还是田鼎,全都停下交谈。
“王上!”
“王上!
”
随着门外两名侍女的声音响起,嬴政便出现在白衍与田鼎面前,走入书房之中。
“王上!”
白衍抬起手,对着嬴政打礼。
“免礼!”
嬴政从白衍身旁走过,随后去到内殿中的王座上。
“齐使田鼎,见过秦王!”
田鼎这时候对着嬴政,缓缓辑礼到。
“齐使今日求见寡人,可是有事?”
嬴政看着田鼎,故作好奇的询问道,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田鼎。
田鼎见到嬴政的眼神,并未如何,反而轻笑起来。
“田鼎听闻昨晚有刺客行刺白将军,便担忧秦王安危,故特来王宫求见秦王!”
田鼎对着嬴政拱手说道。
“倒是有劳齐使费心!”
嬴政看着田鼎,笑着说道。
“寡人已经命咸阳所有治吏在城内严加搜查,齐使无须担忧!想必不需要多久,便能找出刺客是何人。”
嬴政看着田鼎,田鼎也看着嬴政。
随着嬴政的话音落下,田鼎却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对着嬴政辑礼。
“田鼎非是担忧刺客对田鼎图谋不轨,只是心忧堂堂秦国咸阳,居然有人胆敢刺杀白将军,而且还是趁着夜色,在白将军从王宫离开之际动手。”
田鼎说话间,抬头看向嬴政。
“能成此事之人,想必在秦国定然位居权重,势力根深!”
田鼎一字一句的看着嬴政说道。
白衍站在一旁,听着田鼎的话,不动声色的看向田鼎,有些意外田鼎会那么快便反应过来。
不过对于田鼎的醒悟,白衍并不担心,这件事情田鼎猜不猜得到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田鼎不能离开秦国,至少眼下没有嬴政的准许,田鼎决不能私自离开咸阳。
“齐使此番是想与寡人说什么?”
嬴政看着田鼎,也收起笑容,开口询问。
说实话,若非秦国眼下尚且不能与秦国交恶,嬴政根本不会再顾忌田鼎的身份。
“秦王莫要误会,臣今日所言之事,并未是挑拨,而是担忧,担忧秦国下一个刺杀秦王的,恐怕就不是燕丹,而是秦人!秦国大臣!”
田鼎看出嬴政眼神已经有了些许怒火,并未慌张,而是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王翦?齐使何意?”
嬴政听到田鼎的话,倒是饶有意味的看向田鼎,有些意外,也好奇田鼎想要说什么。
“此前腾将军领兵灭韩,韩不过一郡之地,然听闻滕将军在秦国威望一时无二,为何?”
田鼎说话间,一手负背,一手抬起,如同一个说客,在低头慢走间述说心里话一般。
“无他,灭国而已!”
田鼎说道这里,停止脚步,看向嬴政。
“何为灭国,灭一国之社稷,毁一国之庙堂,擒一国之君王,而成此事者,昔日秦国之中,灭国者几何?纵观商鞅之流,纵观昔日纵横天下白起之辈,尚未有灭国之举!”
田鼎的话,在内殿中高声响起。
嬴政与白衍都没有开口打断,而是继续看着田鼎说下去。
“田鼎敢问秦王,于秦国而言,灭国之功与白起昔日伐六国之功,孰强孰弱?”
田鼎看向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