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在谈论九州鼎,如今城内不管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父亲、母亲其实也是这般想的,能去临淄城里,干嘛要在这里过!长姐你想想,若是父亲、母亲此番过来做客,是在临淄城里招待这些亲戚,那多有颜面!”
不过当筠寒离开后,少女却是一脸意外。
少女依旧说着,随后看向筠寒:“长姐虽说已为妇人,但只要妹妹好好与良人说说,那些男子定也愿意与长姐见一见!”
想到父母来到这里都从没有看过一眼她的孩子。
对于女方的父母,各地习俗不一,有些地方会把妻子的父母称为外舅、外姑。
“知道!”
“长姐,妹妹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住在这里的,你看看那木屋,别说妹妹我,就是那些亲戚都嫌弃,隔着那么远,都还闻得到一股臭味,那下大雨,屋子不会塌下来,把人活埋在里面吧?”
筠寒用粗布衣的手,抬手擦了擦泪水,摇了摇头。
“父亲、母亲,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方才过来的?”
舅母自然知道方才孇氏为何突然忍不住要哭一样,但舅母更知道,如今整个临淄城,拥有数十万人的临淄城……
“娘要来,好不容易劝说才作罢,过两日你赶紧带着寿儿,筠寒去城里,给娘亲看看,不是有牛车嘛!娘想得紧,别再与娘斗气了!”
小时候,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照顾好他。
筠寒的父亲不动声色的看了水寿的腿一眼,随意的回了一句,便继续喝着茶水,就连筠寒的母亲,也是见到水寿打招呼,故作不见,在水寿的目光中,转头继续与一旁其他自家亲戚说着话。
“那可是九州鼎啊!天下九州,自夏朝开始,便承天而铸!”
少女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听说临淄城内,所有人,不管是商铺、小舍、茶铺的人,就是那稷下学宫,都在谈论九州鼎!”
“长姐,父亲、母亲,都是为长姐你……”
后面那些人,都是筠寒父母那边的人,当初去娶筠寒的时候,那些人都不愿跟过来,时隔几年,那些人还是第一次过来。
舅母忙着伸手抚顺筠寒的身背,关心的问道。
“筠寒,别哭,怎么了?”
“你这孩童,跑慢点!”
院子本就没有多大,如今来到那么多亲戚,你先小声说一句,我也小声说一句,这声音瞬间就变大起来,而声音越大,其他人议论便越没有顾忌。
“长姐,要妹妹说,不如离开这里,随妹妹去临淄城吧!像姐姐这般模样,在城内随便找个人家,都比这好上十倍,而且妹妹的良人在城内颇有熟人,那些男子的父亲,可是在城内开茶铺,还有开小舍的,有钱!你看看那锅里煮的!长姐你可知道在城里,那些男子日日都有肉食!”
少女似乎还想继续说着,但突然发现,长姐筠寒抱着孩童,但看向自己的双眼,已经露出温怒。
都是过来人,舅母在临淄城,帮着孇俣照顾摊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故而当看来到院子时,看到那个穿着绸衣,模样却比不上筠寒的少女,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还有筠寒其他亲戚看向小苑的眼神,以及孇氏方才的模样,舅母便猜测到什么。
衍父叹息一声,却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过头,回到房间,取了钱财出来。
水寿看到父亲背影,眼中满是愧疚。
父母那么多年不来看她就算了,如今一来,又是想让她偷跑离开。
虽是嘴上说着责怪的话,但看向筠寒怀中襁褓中的孩童,那一脸笑意的模样,与筠寒家中的父母、亲戚,对比是那么的大。
何况,大家伙都知道,既然是小贩,那认识的人,定是很多,在临淄城的买客熟人,也很多。
在角落满头大汗,准备吃喝的孇氏,背对着院子其他人,但呼吸急促的脸上,显然已经在忍着怒意。
“也就有头牛!不知道那头牛,是不是他们自家买的,像我们村那镞……以前以为他们家娶筠寒如此舍得,以为多好,没想到,还不如我们村的,更别说还有临淄城的。”
孇氏心中虽然不情愿,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一脸笑意的给孇俣介绍,也给那些人介绍。
“去吧!房里还有些钱!”
“那木屋像是才做的没多久,怎么看起来,我们村三老家的牛棚,都比这木屋新,什么木头做的?”
这让筠寒鼻尖一酸,一直绷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两滴,顺着脸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