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城内,在一间小舍内,白衍跪坐在木桌后,看着竹简。
“将军,人带回来了!”
牤来到房间内,随后把女童带到白衍面前。
“吃晚膳吧!”
白衍看着面前这个身穿魏国服饰的女童,轻声说道,示意牤也赶紧吃东西。
“将军,方才去到府邸那里,据说那吴氏早在前些年,就已经举族迁离,了无音讯!”
牤拿起碗筷,看着小口小口,小心翼翼吃东西的‘弃’,牤转头看向白衍说道。
“吾知晓!”
白衍看着竹简,轻声应道。
牤听到白衍的话,吃着东西,脸颊上写满疑惑。
今日白衍把弃买回来后,便给弃置办一套魏国服饰,让弃打扮后,去曾经吴氏府邸,说是来自魏国旧臣,魏忧之后。
牤知道将军要找吴氏之人,可既然将军明知道吴氏早已搬离府邸,为何今日还有此举?还不如去询问荥阳城守,或者其他官吏。
一个时辰后。
小舍内,随着夜色降临,木窗打开之下,白衍已经在木桌上,点上烛灯。
弃已经睡去,本就七八岁的年纪,然而经历的苦难之事,却是比很多人一辈子,都要苦得多,足以让人望而止步,少有吃饱的情况下,或许今天的夜晚,是她出生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次。
木桌旁,白衍看着上谷送来的消息,东胡异动频发,似乎随时都有南下之势。
放下竹简,白衍面露思索。
对于北边的东胡、匈奴、月氏,白衍了解这些游牧部落的心性,侵略抢夺,是这些部落男子,容在骨子里的贪婪。
得到上谷送来的消息,白衍内心之中,有些不放心北边的驻军,虽说已经把昔日齐国降卒,调去北边防卫,但对于辽阔的北疆而言,调去齐地的守军,根本远远不够。
“可惜还没来得及去上谷、督亢之地,看一看地势!”
白衍皱起眉头,眼下只能希望,杨彦、柴、宴茂、惠普、虞和等人,能够领兵守住北疆,若是东胡南下,能够让东胡部落,大伤元气。
“嗯?”
思索间,突然身后的窗外下,似乎街道传来马车的动静,随后就停在街道下面,白衍回过神,看着竹简,目光却是一动。
没多久门外就隐约传来,小舍掌柜说话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听动静,至少有六七人。
“谁?”
伴随着轻敲房门的响动,一直都在擦拭自己佩剑的忙,忍不住皱起眉头。
“顷儿,是表姑!”
牤的话响起后,门外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牤来到房门,看了白衍一眼后,便打开房门,当看到门外身穿精美绸衣的美妇,以及美妇身旁的小舍掌柜,还有其他扈从,顿时皱起眉头。
“你们是何人?”
牤看着一众人不由分说便进入房间,瞬间警惕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众人。
吴芸没有见到牤,然而吴芸乃至吴芸身旁的扈从,看到牤的眼神,纷纷被吓一跳,连忙护住吴芸,饶是人多,但此刻,跟随吴芸前来的几名扈从,在牤的目光下,神情也是无比紧绷。
无他,实在是屠夫出身,又上过战场,杀过匈奴,杀过无数敌卒的牤,给人的威慑、压力,过于大!
“吾是顷儿表姑,顷儿在何处?”
吴芸也是皱起眉头,察觉到牤不是一般人,甚至让吴芸有些心悸害怕,瞬间,吴芸便忍不住怀疑起来,在亡夫家那边,她从未见过牤,一直以来,也从未听闻过夫家那边,有牤这般人在。
不对!
若是有眼前这样的人在,亡夫家又尽数被抓,仅有顷儿逃到荥阳……
警惕起来的吴芸,突然看到房间内,床榻上被吵醒的孩童,虽然是七八岁,但模样,完全不是顷儿的模样!
她不是顷儿!
被骗了!
几乎顷刻间,一个念头便浮现在吴芸的心里。
虽然不知道是谁欺骗自己,但吴芸知道,既然对方骗自己过来,定有目的,想到这里,吴芸瞬间警惕起来,看向小舍四周,随时都准备离开。
但就是转头看向小舍另一边的第一眼,吴芸就直接愣在原地。
看着那熟悉的人影望着自己,吴芸怔怔的站在原地,双眸肉眼可见的泛红。
“将军!”
牤本想动手,突然看到身穿精美绸衣的美妇,转头看向将军的模样,瞬间明白过来什么,牤连忙后退,对着白衍打礼。
这时候,吴芸身旁的扈从,也纷纷松口气,不过当听到牤的话,全都瞪大眼睛。
将军?
这小舍内,有一名将军?
带着疑惑,所有扈从都忍不住看向另一边,当看到另一边,一名年纪轻轻的男子时,全都错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