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破碎的她

江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姚思琪吸了吸鼻子继续道:

“爸妈连看女儿接二连三地出事,想要个儿子的想法也愈演愈烈,终于,第四胎他们迎来梦寐以求的儿子,但是因为我妈是高龄产妇,生完我小弟后没多久,就大出血而亡了。”

“我爸年纪也大了,晚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老来得子,自然把我小弟当宝贝一样供着,不忍让他干一点农活,眼下大姐也疯了,我妈也死了,我那时虽然还很小,但是每天都得干很重的农活。”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些日子,西北的冬天,滴水成冰,寒风刮在人脸上,就像是用刀子割在我们的脸上一样,我独自一个人,穿着单薄的秋衣,一个人去挖野菜,去给地里的庄稼除草,去放水、放羊...”

“当时我们村里的小卖铺,每天都有很多小孩去那玩,每次我干活回来,身上脏兮兮的,看到他们,我也想和他们一起玩,但是他们嫌弃我,还拿石子丢我。”

“有一次,村里一个孩子王,拿个很大的石子丢我,我没注意避让,就被石子砸中了脑袋。”

说着,她还掀开头发给江景看了一眼伤口。

姚思琪的侧边,确实有一小块是秃的,那里没长头发,显然是小时候擦破过皮,头发长不出来了。

这种小伤,小时候江景也受过,就连二愣也受过。

农村的孩子,这里不破点皮,那里不留点疤,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农村人。

姚思琪深吸一口气,继续红着眼说道:

“我只记得,当时流了很多血,别人家的孩子要是受到欺负了,可以回家哭给父母看,到时候父母还要哄着她,但是我不一样,我爹妈都不喜欢我,我只能蹲在地上无助地哭。”

“更何况我妈早已因为难产离世了,而且我爹也对我不管不顾,在他看来,只要我还有口气,就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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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一个人坐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后来血流得实在是太多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去摘青蒿的叶子,放在脏兮兮的手上揉了揉,然后放在脑袋上破的地方,自己止血。”

“后来去上学了,学校在镇上,离我家有差不多二十多里路吧!”

“虽然去学校的路上都是大路,但是我比较好面子,所以从来都是走小路,走小路更绕,不过那条路上更好玩,可以坐在溪边看着绿荫在阳光下散发着异样的光芒,也可以去摘一些野苹果吃,去挖别人家的红薯...

“春去冬来,一年又一年,我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去上学的路。”

说着,姚思琪看着中控台,脸上都是复杂之情,江景看出来了,她或许是在回忆那些年的往事。

姚思琪的脸上都挂上了一副淡淡的笑意,仿佛那段时光很快乐似的。

她伸出手,用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地敲击着档把,继续道:

“我那时总是告诉自己要坚强,一定要好好学习,只有好好学习,才能有出路,我才能逃离那个吃人的地方。”

“每次去上学,我爹几乎都不给我什么钱,也不给我买什么衣服,书包,鞋子这类的东西,学习用具就更别说,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我那些年是怎么渡过的!”

说话间,姚思琪自嘲一笑,她的眼底里积满了满是恨意的眼泪。

“后来上了大学,靠着助学贷款我勉强完成了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