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来惩罚这两个忠心耿耿的部下。

说罢，他走到蔡琰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夫人放心，为夫又岂会做出令下属寒心的事情来？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危。”

他转头看向小婵，吩咐道：“小婵，你先扶夫人下去好生休息，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小婵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是，主公。”

刘备目送蔡琰在小婵的搀扶下缓缓离去，背影纤弱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转过身，刘备的目光落在依旧跪在地上的简雍和典韦身上，神色复杂，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宪和、恶来，都起来吧。”

简雍和典韦闻言，如蒙大赦，两人相视一眼，看到的都是彼此眼中的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欣喜。

他们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一时间竟有些踉跄。

典韦身形魁梧，一个趔趄差点又跪了回去，幸好简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谢主公不杀之恩！”两人稳住身形后，再次躬身拜谢，声音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却比之前更加响亮，也更加坚定，仿佛在向刘备，也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宣告，他们愿意为了刘备，为了他的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备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免礼。

他看着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为了自己，为了未出世的孩子，不惜以身犯险，这份忠心，让他感动，却也让他头疼。

他既感激他们的忠诚，又忧虑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此事，着实是一个难题。

若是轻饶了他们，恐怕难以服众，还会落人口实，说自己包庇部下，纵容弑君；若是重罚了他们，又于心不忍，还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更何况，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自断臂膀，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