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答应滨阳侯的侄女随顾家远赴西北,有何深意?”
太子始终没想出来,这一步有何原由。
孝安帝哈哈笑了起来,“能有什么深意啊?顾辞那小子,年纪也不小了,朕给他安排个媳妇儿,有何不妥啊?至于为何是滨阳侯的侄女嘛……你们瞧满京都的官员,能瞧得出来,谁家不是杜太师的党羽吗?朕指旁人,顾家老夫人,也不同意啊……要么说这滨阳侯鸡贼呢,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去西北受苦,就把自己侄女推了出来。”
太子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满京都,确实没有比沈清雪更适合的人选了。
若将其他贵女指给顾家,难免会变成盯梢的暗桩。
唯有沈清雪,自幼丧失双亲,在滨阳侯府仰人鼻息过活。即使滨阳侯与杜太师有瓜葛,她也不可能为滨阳侯所用。
这个女子很聪明,自己走了,还带上了年幼的弟弟。从此山高水远,再不用受滨阳侯府里的闲气。
顾家人是好的,她很幸运。
短短六日内,顾家人就遭遇了不下五次截杀,但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对方显然低估了顾家人的能力。
这么庞大的一支队伍,除非派兵来围剿,否则丝毫没有胜算。
眼下经过一片竹林,四周围只有呼呼的风声。队伍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马儿越发躁动不安,很快,四面八方开始有了动静。
带着倒刺的八爪钩从四处飞过来,紧接着一批接着一批的黑衣人从天而降。
士兵们有条不紊的列阵,将马车团团围住。
顾老夫人与顾将军稳坐在马车里,岿然不动。
除了年幼的孩子,还有怀着身孕的顾婉,其余所有的女眷都下了马车,拔剑出鞘,严阵以待。
顾辞已经抽出佩剑,脚下一跃,飞身上了马背,与来人交起手来。
沈清雪嘱咐沈清穆不要下车,自己却下去守在了顾婉的马车前。
这一路被截杀,最辛苦的无疑是身怀六甲的她。不仅要忍受长途跋涉的颠簸,还要担惊受怕。
顾家兵权被夺,举家贬出京都的当晚,顾婉的夫家害怕被牵连,不顾她怀着身孕,给了她一纸休书,连夜将她赶出家门。
顾家人都重情义,更不会嫌弃自家女儿,顾不得颠簸之苦,也毅然将她带走。
路上受些苦,总比死在京都强。
这些事,是顾婉亲口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