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若不是念在往日情分,朕早已将你发落,只是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和母后梦魇的事牵扯到一起,从今日起,你就在府中好好看看女戒,无事不用再进宫走动。”李显冷声说。
当日发动宫变,张易之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是太平给武皇下毒,这件事太平已经否认了,如果再旧事重提,未免会让人觉得太平不顾亲情,也会认为李显得位不正,所以这件事只能大事化小处理。
太平也是料到了这一点,行了一个十分敷衍的礼,语气不忿,“臣妹告退!”说完甩袖离去。
太平和李显发生争吵的事很快传入了韦后耳中,她闻言幽幽笑起来,“她不是仗着自己有从龙之功居功自傲吗,如今陛下对她已经不忿,看她还能猖狂几时!”
安乐躺在病床上,语气有些担忧,“姑姑还是太骄傲了,她虽聪明可不懂隐忍,开罪父皇是迟早的事,只是,昭容向来隐忍不发,就怕她向父皇求情,父皇毕竟念旧情,万一念及兄妹之情又舍不得发落姑姑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可韦后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韦后有些踌躇,“之前和上官婉儿正面相抗,如今陛下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和上官婉儿势不两立,如果她出了事,陛下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阿娘,如今朝堂上奏请立太子的奏疏已经堆积如山了,您觉得父皇为什么迟迟不册立太子。”安乐忽然发问。
“温王年幼不堪大任,而你又因为上官婉儿从中阻挠,相王毕竟只是陛下的弟弟,他定不会甘心立自己的弟弟为储君。陛下恐怕还没想清楚。”韦后思索片刻道。
安乐却摇了摇头,“据女儿所知,昭容虽颇受宠爱,但一直在孝期,并未真正承宠,可算算时间,年底她三年孝期就到了,您想想,以父皇对她的宠爱,会没想过让她的孩子继承大统吗?”
安乐这番话让韦后脸色一变,心中不由得开始慌张起来,她倒是忘了这件事,可随即她又像是自我安慰一般低语,“你未免杞人忧天了,先不说她有没有这个福分诞下皇嗣,就算真的能有孩子,也还需要两年才行,如今立嗣已经刻不容缓,陛下不会为了她让东宫闲置的。”
“阿娘,这话您自己信吗?况且,就算父皇暂立太子,可若有一天她有了孩子,父皇会没有改立的想法?”安乐见韦后的脸色越来越低沉,不由放缓了声音,“阿娘,父皇会怎么做,你我心知肚明,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事态发展!”
她如果依旧像以前一样,对父皇避之不及,那她还有一条活路,可她若要凭借恩宠一飞冲天,那就不能怪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