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似乎早已洞察她的迟疑,便又开口说道:“白大嫂,您不妨深思一番,您的儿子玉京年轻有为,明年就有希望获得官职,而您的儿媳又是一位如此宽厚贤良的女子,她能教导学生,这份荣耀传扬开来,将是何等的美誉!”
白戚氏闻言不禁动容,不错,儿子科举在即,儿媳又能在镇上首位担任女夫子,这无疑是长自家威风,也让她脸上有光。
但她的内心依旧颇为忿忿。
为何这个她曾轻视的儿媳,却能一步步攀升,一次次地从她的掌控中逃离?
心中的这忿然,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难以熄灭。
白戚氏微微蹙眉,语气含糊地说道:“这些事情对我来说过于深奥,村长,您还是去向玉京请教吧。”
她既不愿爽快地答应让姜怀虞前往,又不愿在村长面前显得过于尖酸刻薄,于是索性让儿子自己拿主意。
一个女子担任夫子,哪怕口碑再好,也难免要走出家门,抛头露面,儿子未必愿意接受。
老村长轻轻点头,应声道:“那么,玉京何时才能归来?待他回来之时,我再来拜访。”
姜怀虞回答道:“玉京近日拜屠祭酒为师,为了便于请教,他近期一直寄居在县城一位同窗的家中,具体何时归来尚未确定。”
最近,白玉京回家的次数并不多。
她也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收拾自己杂乱心思,以免面对他时慌乱失措。
老村长略加思索,说道:“私塾已经关闭多时,我内心自然是希望它能尽早重开。这样吧,玉京媳妇,你给我写下你的地址,我将写信去询问。”
姜怀虞缓步至桌边,细心地将地址写在纸上。
桌上还摆放着奉昀和慧依兄妹的作业,老村长拿起一本,细致地审视了片刻,面庞上逐渐浮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如春风拂面。
“玉京媳妇,不知你是否愿意将这些功课暂时借我一观?毕竟,要想说服众人认同一位女子担任夫子之职,必然需要下一番苦心。”
他曾经目睹过姜怀虞的才情与风范,内心早已深信不疑,然而其他人却还需要时间来逐渐接受这一事实。
姜怀虞微笑着答应道:“那自然可以。”
老村长接过教材,含笑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