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方向走错了。那坎下第二家才是顺子家。”郑金秀红扑扑的脸,笑着给木云桦指了指那青瓦房道。
“哦,多谢婶子!就出来上个厕所功夫,找不着路了……嘿嘿……”
木云桦心里暗叹,幸好自己提前打好了草稿。
高山的茅厕是公用的,几个大石块下挖个大坑,正好做门遮羞。
男人听着有脚步声靠近,会刻意假咳两声,提示向着这边来的人,此位置已经占用。
女人则是三五成群结队,围成一堵墙。
“咱们高山茅厕没有你们低山方便,这天寒地冻的,让顺子娘给你找个尿壶用。”郑金秀这话可不是笑话他的。
木云桦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笑着。
毕竟他刚才是在耍流氓。
不过他知道,高山到了冬季,晚上的确是不出门的。
一则林深野兽豺狼多,二则湿意寒气重。
就打个比喻,你大晚上的一个人出去小便,可能刚出来还热乎,风一刮,可能就成冰柱了。
就几个大石块遮不了风,也挡不了雨。
那白花花的屁股露在外面,背后的林子深深,那些枯枝枯叶像是被什么东西的爪子在抓挠着。
然后寒风凛冽,扑面而来。
林子里的松柏受着潮风左右摇摆,想想都心惊胆战,你那肚子再不争气,就算窜稀也能给你憋了回去。
“冬子她妈,走了。”邹平不是特别爱说话,他见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催促起来。
冬子是邹佶甑的小名,在偏远的山里,人们总是认为常用名一定要“贱”,因为越贱越好养。
邹佶甄左手拉着垂在胸前的麻花辫,半边身子侧在院门认真听着。
“牛皮子,撒谎精。”她知道这个男娃绝对是冲她来的。
因为厨房旁就是猪圈,猪正在吃东西,“啪啪啪”地声音吵得她也没听太清。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赶紧退回了厨房,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满山又跑哪去了?吃饭也不见个人影。”郑金秀刚丢下背上那捆柴火,上面还带着湿漉漉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