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耕犁粑田

如果过分了,那就张开嘴就骂:“你他妈妈屁的,眼瞎还是耳朵聋啊……”反正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其实,心里的小九九,谁都知道。你说分水的那个人肯定坐在哪个角落里等着,这一骂,他肯定听到了,可也不敢还嘴啊。毕竟这事拿到队上去说不占理,也不光鲜。

木筏恩把田坎的泥土用锄头挖了一半下来,那些水开始把田头的泥土泡湿了。

木云桦赶着老黄牛,“吁……”

“上咿……”

“瞎了……”

“吁……”

年轻的身音,在老黄牛奔走的后面,溅了一身泥土,水跟着犁过的痕迹越久越远,慢慢的水田成了汪洋大海,比黄河水还混浊。

时不时里面会穿出一只螃蟹。这玩意儿可讨人厌了,把田坎打洞,然后那些水就漏了,所以见一个,踩死一个,“喀吱”一声,或者锄头“哐当”一声,可酥脆了。

好可惜那时候没人知道,这东西可以吃,还是美食。不过,可能也不好吃,毕竟没油,就这么煮了或者炒了,而且没盐,也没调料。肯定很难吃!

一块田犁好,就接近中午了。眼见这个雨绵绵的季节,说下雨就下雨了。

他们把蓑衣披上,只有一件,理所应当给了木筏恩。木云桦则是披了一件塑料膜,而且还有些残破。

冒着雨他们去了下面一块田,这里有三块田,今天得先犁完,明天得耙田,后天就得还牛了。

木云海抱着两个阳瓷盆子,颠颠簸簸地往坡下走,塑料膜只遮了个脑袋。他把阳瓷盆子抱得紧紧的。里面还有热气,从缝隙透出来。

那打着赤脚的脚丫子踩着稀泥,稀泥从脚丫子的缝隙被挤压出来,像是泥鳅,恶心又好玩。

一个不小心,他一屁股滑倒下去,整个后背都是泥浆,好在阳瓷盆子抱得紧紧的,只不过上面那个盖着的阳瓷盆子就没那么幸运了。

木云海抓着旁边的石头顺势爬了起来。捡起阳瓷盆子继续盖在热气上面,上面的泥浆子也管不了了。

那个泥人影,在雨中慢慢向下走。

没人知道,这个男孩以后会跳离深山,再也没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