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忡以为管他要烤橘子,已经算得上过分的要求了,结果第二天他才发觉,这哪是烫手地瓜,分明是恩将仇报的主!
闻忡瞪着不仅霸占了他的床,上一秒还威胁他的少年,咬着后槽牙忿道:“你要告发我,除非我帮你?!”
宋归慈背靠软枕坐着,点头,“你和宁妃的事,我知道。”
闻忡疾言道:“你威胁我也罢了,可别拿我的清白名声开玩笑!”
宋归慈抬起泛白的指尖揉了揉额穴。
“我是说,宁妃买通你谎称有孕之事。”
“哦,那你也别乱说。”闻忡坐下来,心里开始有些慌了。
对方语速缓慢却步步紧逼,“我想陛下也知晓此事,或许暗中命你借此机会,要让宁妃从此不能生育。”
闻忡蹭地一下站起来,这下再也不能强装镇定了。
“……你究竟知道什么。”
宋归慈露出一抹浅笑,“闻太医不会想听的。”
闻忡沉默良久,突然气笑了:“你果然不简单。”
宁妃假孕之事,他实际授命于陛下,安胎药中暗下无子药,再过两天,宁妃就会因“胎弱流产”导致不能生育,从内廷完成掣肘外朝势力的一环。
他不知道这少年是谁,此前也并不在乎,陛下让他做什么闻忡就照做,管他用谁杀谁,都不过是皇权者的一颗棋、一把刀罢了,自己也一样。
闻忡走到火炉边,埋了个东西进去,是颗橘子。
“那你肯定明白,在宫里不会装糊涂的人,大多成了短命鬼。”
他看向宋归慈:“你难道不怕死?”
“怕。”宋归慈毫不犹豫。
他望着火炉里烧得通红的木炭,“我只怕有些事还没完成,就死了。”
烤橘子的香味渐渐散发出来,两人安静坐着不再说话。
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闻忡怕不怕宋归慈去告发他,他当然怕,因为宁妃和皇帝都不会选择保他,最后搬到明面上的结果就是,自己欺君杖毙。
啧,那死法可太痛太不体面了,闻忡想。
“要我帮你什么。”
“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