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妈妈走后,大太阳的却开始下起小雨来。
江应巧看着落雨的院子有些困倦,感觉到腿边有东西在动。
她垂下眼,小山云正抓着衣袍,爬到她腿上,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腕,被她摸了后,便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窝着打呼噜。
江应巧转头看向几步外站着的宋归慈,轻轻招呼他来坐。
“今日怎么没去尹先生那?”
“先生告假,要休息两日。”
江应巧应下,接着道:“明年春闱,你准备得如何了?”
宋归慈看着她,反问:“老太君希望我考的如何?”
江应巧笑得温和,“自然是希望你能金榜题名,前路通途。”
宋归慈久久没有说话,江应巧望着天上缓慢飘动的云,昏昏欲睡,有道不温不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老太君。”
“嗯?”江应巧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表示自己在听。
“我幼时家中,有位先生喜好网罗藏书,托他的福,我也拜读过其中四五成,其中不乏些异志奇谈,犹记得讲到一种妖怪,可得千年长寿不死。”
“……”
江应巧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是要开始讲故事吗?
宋归慈继续说,“此妖以附身他人躯壳之法,取阳寿修炼不断延续寿命,老太君听说过这种不死的妖怪吗?我觉得书中记载或许并非虚言。”
江应巧这会开始品出一点话里的意味了,困倦着开口:“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看这晴天下雨,也可能是有狐狸在娶亲。”
宋归慈看向天际,云密集的黏连在一起,风里混着湿气,膝骨的旧伤又传来隐隐的细痛。
江应巧侧过头,见他望着天出神良久,以为是故事结束了,便又合上了眼。
宋归慈却换了个话题,慢慢讲起另一件事。
“我父亲死在狱中,尸身被弃在乱葬岗,是赵叔伯找到他为他收尸入殓,我母亲的遗体,由当时的金县尉代为处理后事。直到两年前,我与赵叔伯将父亲的墓迁至宛州与母亲同葬,他们才终得相见,不必再忍受分离之苦。”
宋归慈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轻,江应巧昏沉沉地想,这些事,他已经能这样平静的讲出来了么。
“那天老太君罚我跪朝东南烧经文,是不是让我向娘请罪?”
“归慈心有疑惑,外人能查到他们的墓在宛州,可知道最早她的衣冠冢葬在东南济州的,除我以外,唯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