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微暗,江应巧穿过厚厚的帷幕进到里间,床榻边坐着一个女人,在逆光的浮尘中抬头朝她看来,只露出的一双眼在看到她时,微微一怔。
“乔儿,你回来了……”
床上原本安静的人听见声音,突然挣扎着想要起来,“阿姐,是不是阿姐回来看我了!”
江应巧感觉眼前模糊,抬手擦了下眼,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这是云乔在落泪。
她稳了稳心神走上前,看向床上的丰王。
他披头散发,身形瘦削得有些吓人,单薄的中衣松松垮垮像套在一根长竹竿上,因痨病缠身而面色惨白,两颊却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此时病气的眼中迸出欣喜的光亮,撑起上半身看向来人,望着她笑:“是阿姐!太好了母后,阿姐真的回来了!以后不许她走了!”
他试图下床却脱力地倒了回去,又发出一连串咳嗽,太妃连忙将他扶回软枕上,安抚他,“皓儿躺好别动,你阿姐哪儿都不去了。”
萧云皓抬起一节骨手想要去握江应巧,又害怕自己的病对她不好,只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阿姐的衣袖,表情惴惴不安。
“阿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想我啊?”
云乔已经哭得不能自抑,说不出话来,江应巧缓缓抬手抚摸他的头顶,替她笑着回答:“阿姐很想你,也很想母后,只是离开太久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一滴泪从她脸上落下,萧云皓皱了皱脸,翻身从枕头下面摸出包着梅子干的手帕,往江应巧手里塞。
“别哭别哭,皓儿把好吃的都给阿姐。”
太妃却将东西从他手里拿走,对江应巧摇了摇头,怕将病气过给她。
“好了,没见着她手受伤了吗,母后先收着,你阿姐风尘仆仆赶来,还没好好休息,母后带去洗漱一下,皓儿乖乖躺着睡个午觉好不好?”
萧云皓依依不舍地松开江应巧的袖子,把手老老实实放在肚子上,眼巴巴看着母后将人带走。
太妃与江应巧净手后,叮嘱侍女将那包梅子干拿去烧了,时刻注意好屋里头的状况。
出来时,朱闵桓已经离开,两人解下面巾往西院的方向去,太妃在前面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