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祝念安一眼,拿下腰间玉佩递给小厮:“开我库房拿银子,去多买些粮食衣物,此后几日我会在此施粥。”

小厮忙应是,转身小跑回府。

余下人也在她的吩咐下将桌案上的银子都收了起来。

云渠转身面向灾民们,温声说道:“并非我小气不肯给诸位银钱,只是财帛动人心,难免会有见利心起之人浑水摸鱼,也恐借机哄抢,为了大家的利益不受损,只能严加防守,稍后我会在此施粥并分发衣物,诸位若需要尽可来此。”

得体的一番话叫祝念安脸色瞬间通红。

灾民们只想吃饱穿暖,没想那么多,可围观百姓们却眼睛雪亮。

不掌中馈的庶女,搬空父母不知情的公中银钱出来救灾民,还险些叫嫡母连药钱都支不出来……好好的善事做得怪异无比。

听着周围压低的议论声,祝念安心下羞愤的同时,也不由升起些怨怪与委屈。

她是真心想帮助灾民的,只是太过心急没有禀报父母,也没有顾虑到只分发银子的后果,更不是故意叫母亲无药可医,他们为何要这样说她?

好心办错事,便要将她全盘否定么?

眼见着人俱都奔着云渠而去,自己落单孤寂,她眼泪再忍不住,潸然落下,转身就小跑离开。

丫鬟们忙追着她而去。

小厮们还在忙活准备,云渠余光瞥见方才出手的男人走进林子,想了想,对丫鬟交代了一声,也悄悄跟去林子。

她脚步轻盈,一直走到林深处男人才察觉。

见她紧追不放,男人有些紧张:“你想干什么?”

云渠缓缓走近:“方才你说要剁了我,剪刀却只往我脸上使,是受人指使,要毁我脸么?”

“没、没有,祝姑娘误会了。”

云渠不赞同道:“生而为人,不可行鬼祟之举。”

见她还在走近,男人眼神一闪,挣扎半晌后,终于心一横,拔出腰间的刀就向她刺来。

“何苦来哉。”云渠轻叹口气。

见男人充耳不闻,她反手夺过刀,借力使力抹了他的脖子,干净又利落,快得不可思议。

男人至死都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并未怪你方才伤我,何苦拿命来还?”

云渠叹了口气,蹲下身为他合上眼睛,语气不忍:“你不愿留在艰苦世间,解脱了也好,下一世,莫要来这残酷世道了。”

说罢,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