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浓,只有宫灯摇曳,勉强照亮前路。
云渠看不清慧德藏于黑暗中的表情,想起什么,便问他道:“住持今夜大可将异星的身份广而告之,不费吹灰之力达到目的,为何缄默不语?”
慧德倒是有问必答:“冥冥中自有定数,若道尽天机,反而要被扰乱更多。”现在局势尚可控,可若知道的人越多,变数也就越多,便越无法依照他期盼的那样去发展。
云渠也点了点头。
她猜也不是这老头良心发现,为了给她留一线才瞒着众人。
“住持深夜拦人,不知有何指教?”
“阿弥陀佛。”慧德双手合十,道了一句佛号,“贫僧只是想劝施主回头是岸罢了。”
云渠被他逗笑了:“你们佛家人便只会这一句话么?”
穆庭则皱眉开口:“我们家世子妃心地善良,救苦救难举世皆知,她从不曾拿起屠刀,回头是岸从何说起?”见慧德张了张嘴,他再度抢先道,“她的心比你们菩萨都软,你这样污蔑于她,当真丢尽了出家人的脸,其心更可诛!”
“……”
大抵是慧德自己也没想到穆庭年纪轻轻眼睛瞎成这样,沉默一瞬后才道:“天命既定,强行改之则为恶。”
“这个问题我与贵寺慧觉禅师已讨论过数次,便不再赘述,也望住持自重。”云渠一字一句开口。
慧德似乎叹了口气:“医者悬壶济世,若救了无恶不作之匪徒,该算造七级浮屠,还是助纣为虐呢?施主慈悲之心不假,却用错了方式。”
“便不劳住持费心了。”
云渠软硬不吃,连与他交流的欲望都没有,慧德也只能作罢。
三人不欢而散。
上了马车后,穆庭安慰她道:“那糟老头子没安好心,胡话张口就来,你万不可被他影响,只需随心而为便没错。”
云渠眼中染上笑意,轻声应了。
“慧德本是为废太子出关而来,可如今废太子残废重伤,不知他要如何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