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个奶奶,泪水比雨水还多,还红。
厚朴痞子掏出一根银针,用酒洗了,用棉花擦干,轻轻地、稳稳地在黄连的神门穴上捻动,黄连从懵然中,悠悠醒来。
厚朴痞子叫我爷老子决明磨了墨,然后在白纸上鬼画符,写了八九味中药,交给我大奶奶,说:“老弟嫂啊,你晓得的,黄连这苦孩子,一向身体素质差。如今怀了孕,你对她,要像捧着一钵油一样,好好伺候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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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我晓得的。”我大奶奶说:“厚朴哥哥,我请问你哒,刚才,黄连是不是受了惊吓?”
做中药郎中的,总有点神神道首,厚朴痞子也不例外。
“无碍,无碍。”厚朴痞子一有空时间,忘不了磨牙,口齿不清地说:“大约…在梦中…她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等下,你们自己…问她…”
我大奶奶又潜到我大伯母的房子里,将我四个待字闺中的姑母,曲莲、半夏、夏枯、紫苏赶出房门,将房门闩上。拉着黄连瘦瘦的手,说:“连儿呀,你要怪就怪我这个家娘的粗心大意。你哪里不舒服,不要瞒着我,直接告诉我。”
“娘,娘哎,当儿媳妇的,当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啰。”
“不对哒,黄连,你昏迷不醒,把做娘的吓死了!你还说没有事?”
黄连好生感动,自从娘肚子里出世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人这么宠爱过,如今有茅根哥哥宠爱着,又有家娘老子宠爱着,好幸福啊。黄连说:“娘,娘,我真的没有事呢。”
我大奶奶说:“黄连呀,你嫁到我们家里来,就是我们的亲人。你和娘,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我刚睡下,我就做了一个恶梦。”黄连幽幽地说:“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倌,伸出长长的舌头,怪吓人的。”
“那个老人对我说,孙媳妇,你晓得你的名字,叫黄连,是我大孙子茅根的堂客们。”
“我问公公,您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公公说,他叫大黄,这次回家,一是给你送一个儿子来,二是要你转告茅根的爷老子枳壳,叔父陈皮,明天晚上,就是洪水滔天,也不要出房门。”
“我刚要问为什么呀,公公大黄,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