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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说:“老哥哥,莫开玩笑。即使我看上了忘忧哥哥,忘忧哥哥未必看得上我呢。”
茅根说:“紫萱,吃了饭再走。”
“不吃了。我吃一碗饭,你们少了一碗饭,这种没良心的事,紫萱做不出来。”
戴上大斗笠,提上竹篮子,紫萱朝众人摆摆手,走了。
砂仁说:“党参,那个紫萱姑娘,对你有意思。”
党参痞子说:“说真心话,革命尚未成功,我就不考虑结婚生子。”
过了小暑,进入初伏,这个老天,存心和扮禾佬作对,热得无法形容。湖堤上的野紫苏,稗子草,铁拔难草,四叶草,被太阳光烤蔫了。浅水沟里,水稻田里的小鲫鱼,花花绿绿的小鳑鲏,白条,却死了,臭了。只有几条小泥鳅,不时冒出水面,朝天吐着黄色的的小气泡。
党参痞子随我二伯父瞿麦,去田里割稻子。我二伯父摇摆一对空灰箩,大声唱着我们西阳塅里的唤风歌:
哟嗬嗬嗬嗬嗬嘞!
西山慈竹杜鹃鸟哎,
南山乔木鹈鹕鸟哎,
北方溟海大鹏鸟哎,
东海琉球海燕鸟哎,
哟嗬嗬,哟嗬嗬哎,
呼呼呼呼呼呼大风哟,
快快快快快快送风哟!
党参痞子刚要下田,远远地听到紫萱的叫声:“忘忧哥哥,我二哥石竹,叫你快点回去,帮忙打铁哟。”
党参痞子将双手做个喇叭状,放在嘴边,喊道:“我听到了!我过来了!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