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们一大早起了床,吃过早点,就走了。”
“他们到哪里去了?”
“好像是往天王寺那个方向去了。”
吊眼皮说:“我估计,他们是去了西阳塅,你快去把毛秤砣喊过来,说是我要他来吃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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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神童湾到骡子坳,只有一里路。听说有狗肉吃,毛秤砣屁颠屁颠跑来了。
喝够了酒,吃足了狗肉,毛秤砣准备告辞。吊眼皮说:“毛秤砣,你莫急着走,我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兄弟?”
“吊眼皮,你怎么讲,什么意思呢?”
“乌鱼吃萤火虫,自己心里明,还要我点破吗?”
“我就是乌龟吃生漆,心是黑咕隆咚。吊眼皮,你有什么话,当着兄弟们的面,讲出来。”
“毛秤砣,你刚才和地丁讲,日子过不去了,是不是不想跟我们混了?”
“这是两码事呢。我日子过不下去了,是因为天天挨堂客们的骂。我并没有说,不跟你们混了。”
“是这样呀。我告诉你,麻脸所长那个人,办事相当老练。他的意思,是先把地下党的人,通过地榆这条线,把他们一个一个捉住。失去发号施令的头头,西阳塅里的赤脚板汉子,就是一团散沙,我们再杀到西阳塅里去,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呢。”
“吊眼皮,我不晓得,你们当真深谋远虑。只怪我眠窝子浅,看不到希望。”
“毛秤砣,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到西阳塅里走一趟,吩咐血余,叫他查探清楚,那个黑痣上有三根长毛的家伙,在哪个地方落脚?”
毛秤砣畏畏缩缩,不敢答应。
吊眼皮的手掌在桌子上一啪,叫道:“你这也怕,那也怕,干脆缩到屌毛里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