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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大劫来临之时,这些作为‘史子’的修仙者,就是第一批送上祭坛的祭品。他们的献祭,将助始皇能进一步提升修为、彻底掌控伟力借以对抗大劫。”
“在写下这篇记述的时候,始皇便已预知到自己最终的宿命——修仙之道,乃逆天而行。天地灵气开启了人的灵智与内力,却也终为天地所不容。而他,将会踩着以子民鲜血所铺出的路,独身对抗这般天命。”
“作为这世上的最强者,他不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他认为只有‘天子’才能真正有面对天地的权利。因此他将所有威势聚于己身,预备一人承下这大劫。”
“包括他自身在内,无数的人命将为此蒸发。而那浩劫之后剩余的子民,将会将大秦之名传颂千秋万载——这便是,他所留下的华夏河山。”
读到这里,二人都不由得一阵默然。即使相隔千年,那字眼间的桀骜仍震得他们一阵心神颤动。
他是绝对的暴君,真正视人命如草芥,无数人被强行充作他的羔羊、为他的野心一生劳役乃至丢掉性命。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能延续华夏的火种。
无数人用血肉堆成了阶梯,而帝王就踩着这阶梯步步向上,独身走向真正的逆天之途。
他的脚下是无数的冤魂哀鸣,他的面前是千年奠定的华夏传承。
这便是,他使用那种天赐力量的方式。
“剥夺了所有人的机会,换以一个人承担所有么…”姜玲有些怔怔地低语着,“这种做法…”
这种做法,等于将所有的子民视同牲畜。
作为主人,自然不会为牲畜考虑。因此,高高在上的仙神也不会为凡人考虑什么。
哪怕他们有着同样的外表,这二者本质上已经不是同一层次的存在。仙神的高度与眼力,注定他们所见所闻不会与凡人相同。
与其培养海量自由思想的普通修士,不如制造一个真正的“神”——这便是秦朝的选择。
时光已逝,千秋功过只凭后人说。
“…照我看,始皇的这个做法,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姜玲一扭头,朝着声音来处看去,发现是旁边的苏羽竹在说话。
“既然天地大劫总要到来,而普通的凡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对抗天地的意气和实力。大灾当前,与其费气费力地引导他们、冒险在他们身上投入资源,不如直接将他们变作资源的一部分。”
他似乎是紧张之下想靠说话来排解情绪,刚才又一直没得到插嘴的机会,现在两人沉默,他才忽然说了出来。
这话或许是无意,却说得面前二人都转过了眼去。
突然冒出这么几句话,若是放在平时肯定要怼回去,但刚看完那一份本纪,他们也不好说。
最后,还是韩江尘先开了口,只说了一句。
“但是,秦朝最后还是毁灭了。”
一句话直接把他噎了回去,苏羽竹站在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而旁边姜玲则再度将目光挪回了那书简上,再度审视那上面的文字。
出于不知名的心理,她特地多留意了几下上面所记述的“大学”部分。这一部分相当长,列举了一系列名家的名字,说法还挺详细。 五色土
“根据记述,在秦朝修仙大学中教授‘史子’的师者中,大多数人都为官吏。由于本质是为备战而为,这授者当中不乏沙场之辈,也就是始皇身边的修仙者大能。”
“而在这之中,声名最为显赫的,便要属王翦与王贲这一对父子。”
她往下读着,配合着平日看来的那些历史知识,大约弄明白了这两人的身份。
“其中,王贲是秦王手下最骁勇的修仙者之一,是灭六国战争中的主要将领,连灭魏燕齐三国,但凡出现在场上,士卒无不鼓舞,直至战死沙场后,其身魂亦留存为战魂守卫…”
光是看着这些记述,都能感到那名将的气魄扑面而来。但读到这,她突然有了种奇特的联想。
这一系列的记载,似乎都与外面那个金人阴兵吻合。
难不成,炼制那个金人的魂魄,就来自于这个名将王贲?
这样一想,似乎也就能解释方才那金人的威势了。
但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能在始皇记述中被提到的人物,哪怕作为修仙者也必然是天才中的天才——那可是连灭三国的大将,无论修为还是战技都不是他们这些现代学生能比的。
而现在,他们正在被这样的存在围追堵截...
她压制住那股不安感,接着往下。
“至于王翦,则更多是老将谋士,极善用兵。随始皇打下六国后,他却急流勇退,不再征战、甚至不再理朝廷之事。”
“有传其是理念与始皇不合,为防被始皇追责,这才离开朝廷,转而隐身于学府之中,以普通小吏之名做了一名督学。”
姜玲在心中梳理着,缓缓扭头,在书简的记述中寻找“王翦”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