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程芝芝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是我妈妈，在我五年级时，国庆的其中一天她去世的。”

谢旻晔的心猛地一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问道：“那昨天去接你的是……”

程芝芝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远处，缓了缓说道：“那是我阿姨，我爸爸后面娶的。”

“那，那个小孩?”谢旻晔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嗯，是阿姨生的。”程芝芝的回答很简短。

谢旻晔听着她的话，思绪开始飘散。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那个孩子看起来已经能走路、会跑了，肯定也得有一岁多了。那也就意味着在程芝芝妈妈去世没多久，她爸爸就再娶了。

他无法想象在那个时候，小小的程芝芝是怎样的无助和难过。她是不是在无数个夜晚独自哭泣，是不是曾经满心期待着爸爸的安慰却一次次失望。想到这些，谢旻晔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有对程芝芝的心疼，有对她遭遇的同情，还有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他看着眼前看似平静的程芝芝，深知在她的内心深处，或许有着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而那伤口背后的伤痛，是旁人无法完全体会的。

“没事，别担心。”程芝芝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她的目光真诚而坦然，看向谢旻晔轻声说道：“阿姨其实对我挺好的。从开学前开始，她就一直忙前忙后。我开学需要用到的学习用品、生活用品，都是她精心帮我准备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仔细挑选，大到被褥床单，小到一支笔、一个本子，她都考虑得十分周全。在生活里，她也很尊重我。我有自己的想法和习惯，她从来不会强行干涉。比如说我喜欢在房间里布置一些小装饰，她不仅没有反对，还会帮我出主意，给我提供一些她觉得合适的小物件。也没有别人说的有什么区别对待，其实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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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芝芝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继续说道：“可能之前我是有怨恨过爸爸，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快就娶，为什么不再等等。每当看到爸爸和阿姨在一起的画面，我心里就会涌起一阵难过和委屈。尤其是在夜晚，我常常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脑海里全是妈妈的模样。我觉得爸爸好像背叛了妈妈，也背叛了我们曾经的家。可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经历了许多事情后，我开始尝试去理解爸爸。他一个人要面对生活的压力，要照顾我，他也会感到孤独和无助。而且阿姨对我们的生活也确实有很多帮助，家里不再是冷冷清清的。后来我想通了，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