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琼很是惊讶,而后摇了摇头。
“要是死了,那就更有蹊跷了!”
易琼嘀咕着。
“我也知道蹊跷,所以才来他老家看看的。看来此事,没那么简单啊!”萧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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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贤弟。你说......会不会是崔雷帮着谁顶罪了?或者说被人买了命?自封口舌?”
萧辰看了看易琼,并未作声。
“嘶......你想啊,你在南苑被人陷害,那廷尉署可是定了崔雷投毒害主之罪。”
“崔雷在这边投毒让你神情恍惚,南苑那边借机陷害你,这明显就是同党啊!”
“若是崔雷投的毒,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毒死,还非要让我走到南苑做什么!”
“再者说,就算是身后有人指使,那崔雷又怎么能和袁淑仪扯上关系呢?”
“你可知那袁淑仪是袁昂胞妹?”易琼转脸问道。
“是伍有常跟你说的吧!”萧辰瞥了一眼。
易琼听后低头不语。
“我与袁尚书无冤无仇,她妹妹身为后宫嫔妃,又有什么理由害我呢?”
“那你还记得,我们在东郊王府时袁昂是何表现了?”易琼挑眉问道。
“嘶......”
“那日袁尚书也在场,而且还是主陪!”萧辰缓了缓神儿。
“什么陪不陪,反正是和临川王有关联就是了!就凭这一点,他们就都不是什么好鸟!”
易琼满脸不屑。
“可是......这些都只是咱们的猜测啊!”
“哎呀,罢了罢了,反正依我看啊,这事情和那狗殿下一定有关联。”
萧辰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行路的速度也缓慢了一些。
午后燥热难耐,二人此时已行到了京都的外郭,见前边的树林入口处有一个茶摊,便驱马奔了过去。
店家上了一壶茶,萧辰二人一边喝茶一边稍作休息。
忽听到邻桌的两个茶客在一旁话闲。
“哎,你听说了吗?永兴公主就要回京省亲了。”
“是嘛!那位出嫁也不过一两载吧!虽说回家心切,可这端阳节刚过就要回京,未免唐突了些。”
“这要是我家中婆娘,定要将她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呸!做梦吧你!那可是公主!就你小子,要修行几辈子才能有那般福分呐!”
“哈哈哈!你还别说,那位驸马到是有福分,只可惜是个书呆子,又怎么能驾驭得了那般刁蛮任性之人呢!”
“不管怎么样,我回去就得告诉街坊们,这几日还是少出门吧!京都啊,要遭难喽!”
萧辰二人听完,也没当回事儿。起身付过茶钱,上马而去。
走进树林没多远,只听得后面马蹄阵阵,锣鼓宣天。
二人回头望了望,见一行铁甲骑兵开路在前,后有粉衣罗带的司礼寺人敲锣打鼓,再往后便是一个四騬的华盖车驾。
两侧有寺人婢女数十人低首跟着,远处的扬尘里另有牛马车辆尚不可知。
“嚯!这是谁啊!这么大排场!”
萧辰不禁感叹了一句。
易琼刚要接话,只见一个铁甲侍卫奔将过来,大喝一句:“滚开!”
“惊了公主大驾,诛你九族!”
说完便抬起手中的马鞭抽了面前的易琼。
易琼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于是挺身便要拔剑,萧辰见状急忙拦住了他。
“好嘞军爷,我们这就让路!”萧辰说完便拉着易琼躲到了树林里。
于是一阵尘土飞扬,过了两刻钟的样子,这一大队车马才进了树林。
“太狂妄了!”易琼瞥了一眼叹道。
“何止狂妄啊,嚣张跋扈、恃宠而骄。京都里的那些贵族郎君不也都这德行嘛!怎么,大哥还没适应?”
“就因为她是公主,我才叹息!那些大户郎君只是在城内横行霸道,你再看这位,还没进城呢,就如此嚣张!”
“行啦,谁让人家是公主呢,走吧!”
二人说完,打马朝城内奔去。
此时的袁淑仪正在宣晨殿里养神休憩,忽得一道圣旨,令其即日起身,回袁府省亲。
自从栖春轩受辱一事后,皇帝也没有亲自过来看望过。只是派了几个太医过来探病,又送来一些玉帛、首饰用以宽慰。
一次次的弄巧成拙,劳心费神不说,还得不到好结果。今日又接到这样的圣旨,袁淑仪乃是心灰意冷,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陛下了。
心里虽有百般委屈,可是圣旨却不能不从。
于是袁淑仪乘着车驾朝乌衣巷中的袁府赶去。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帝下旨让袁淑仪省亲无非是想找个理由让她反省自己罢了。
可袁淑仪怎能受得了这般冷落呢!借着省亲的机会,正好到袁昂的府中兴师问罪。
袁昂按照礼制,携家眷、下人等跪在大门外跪地叩首迎接。
见妹妹怒气冲冲而来,他的心里不免忐忑。
“老臣恭迎淑仪贵驾!”
袁淑仪听后只瞥了一眼,便往正堂走去。
袁府早已收拾好正堂供袁淑仪省亲下榻之用,屋内自有堪比后宫寝殿般的陈设装饰,可袁昂就算是建出个月宫来,也消不了她心中的火气。
晚间,几个婢女散粉驱蚊,又有两个婢女各执着一把掌扇于袁淑仪身后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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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淑仪在塌边茶饭不思,生着闷气。
正逢袁昂前来问安。
袁昂前脚刚刚踏进房门,便听到一阵痛骂。
“无耻自私之徒!把本宫当成什么了?”
“还说什么助我得宠!我按你计划去做了,可现在呢?不但那匹夫逍遥法外,就连我也被赶了出来,陛下如此对我,我......我又有何颜面回到宫中呢!”
“你们都下去吧!”袁昂朝两侧的人说道。
几个寺人婢女行礼后各自散去,只留兄妹二人于屋内。
“妹妹,你消消气,如此事态,为兄我也没能预料到啊!”
袁昂递过茶杯说道。
“你当然不会料到,因为你一开始就没有为我着想!”
袁淑仪一挥手,那茶杯也就摔在了地上。
“诶......妹妹,我又如何不是为你着想呢!”
袁昂听后慢慢的把手收了回去
兄妹二人都是满脸愁眉,一个是久不得宠,心情急迫;一个是万般委屈,有口难辨。
只见袁昂起身,对着窗户唉声叹气!
“想当年,我送你入宫,本是出于无奈,只因你说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便乞求六殿下和丁贵嫔在陛下面前为你说好话,这才遂了你心愿。”
“这几年你备受冷落,又想重新赢得陛下宠幸,我思量再三,才出此下策!”
“你伶俐聪慧,又得娇艳之貌,本想着若是陛下得知有人欺辱你,定会心生怜爱,会万般宠幸才是,可谁知那萧辰匹夫......竟然能得到陛下如此信任!”
“诶!”
袁昂说完便涕泪纵横。
“我袁氏起于夏阳,仕于旧朝,本为败军之将,幸得圣上恩宠,岂能不珍爱乎!”
“你我兄妹相依为命,为了袁氏一脉,要同心同德才是啊!”
袁淑仪听了兄长的一番话,心里也泛起了一阵酸楚之意。
如此,兄妹二人一时间是悲愤交加,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本来是借着除掉萧辰的机会,为自己的妹妹赢回宠爱,于是便有了这一石二鸟之计。
的确,为了家族的兴盛,除掉一个不相干的人取悦六殿下不是什么难事。
袁昂在朝中兢兢业业,为政也算得上清廉,加之好读书,善论经,深受皇帝青睐。现在尚书右仆射的位子也是靠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坐上的,眼看尚书令王瑛就要退休了,自己扶正理应是早晚的事。
不过朝中有周开逸、徐修仁这样的青年才俊不断涌现,现在又多了个萧辰,年纪轻轻就成了陛下智囊团里的人员,几人的前途都是不可限量。
而袁昂就要五十岁的人了,这么一比较,想坐上尚书令的位子,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六殿下的意见就成了决定成败的关键点,有了这样的靠山,以后的仕途才更有保障。
可是啊,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此地步袁昂只能暗自悲痛了。
正是:
凭风作雨兄妹情,闻血振翅饥辘鹰。
府门硕鼠守仓饱,旷野庶民难腹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