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年纪是大了点儿,可统领水军的本事朝中是无人能及啊!
这么紧要的关头,怎么还掉链子了。
“怀文啊,汝随朕征战多年,功勋伟绩人人敬佩,如今水患侵扰,正需一位智勇双全之人护送钱粮,汝至西南州郡,犹如朕亲临,切莫辜负了朕一片苦心啊!”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皇帝的一番话说的正是时候。
其实韦怀文真实想法是什么,想必诸位看客也能猜的出来。
自己跟着陛下干一辈子了,可谓是名利双收。
而水患、战事年年都有,死人也是正常的。
可不是每年都有袁昂、王柬、孙庆续这号人一同站出来反对谁的计策的。
再看看建安王、萧子昭等人,那妥妥的就是六殿下的人。
自己人老了,何必参与这种斗争呢!
韦怀文一听这话,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儿了。
想想自己跟随陛下历经大小百余战,陛下对自己关心备至,加官进爵不说,自家的老少也都跟着有了安排,自己的儿子韦铎就在中军里当差。
而这一切都是陛下给的,现在自己却用岁数大了来搪塞他,好像真不怎么合适。
“老臣......老臣有罪,老臣定当恪尽职守,为陛下......分忧。”
“慰我者,怀文也!”
韦怀文瞥了一眼萧辰,既然皇帝同意了,即便自己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没用。
于是皇帝下旨,命徐修仁与廷尉署、秘书监等部会同督查江南赈灾诸事,随行的还有丹阳城水军二百人,一同赶往会稽郡督查救灾情况。
又命永昌侯、智武将军韦怀文亲率白下城属部水兵两千人,押送粟米十万石、布麻二十万匹、银钱三十万先行赶往湘州的长沙郡。
而萧辰则奉旨和周开逸一起,共同赶往湘州按计划赈济百姓。
傍晚,众人退出朝堂,只见徐修仁和周开逸并排朝萧辰走来。
“萧侍郎果敢有为,实乃我等榜样。”
二人拱手致意。
“二位上官过奖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再说救灾迫在眉睫,总得有人站出来不是。”
“那么萧侍郎可知西部诸郡百姓受灾状况如何?朝廷所拨钱粮是否充足?”
“这......”
萧辰皱了皱眉。
不是说拨发十万石粮食吗?难道还不够?或者灾民太多了?
“还请徐令明示。”
“诶!你果真中计了。”
萧辰听后一愣。
“按照七殿下所奏来看,十万石赈济粮可远远不够啊。”
“加之京都遭遇大水,亦需要钱粮赈济。”
“袁尚书那几人知道此中巨细,所以众人才推荐你去湘州。”
“你也不想想,若能轻易立功,他们能拱手相让吗?”
萧辰听了粮食不够的话,早就愣在原地了。
十万石粮食还不够,这得多少人受灾。
“所以萧侍郎,你打算如何应对呢?”
萧辰挠了挠头,看来自己的担心成了现实了。
“萧侍郎,萧侍郎?”
“奥!徐令说什么?”
“诶,你啊,若无良策,还是向陛下禀告吧,推了这差事,免得惹祸上身!”
“呵呵呵,徐令此话,好像言不由衷啊。”
“若此事放在徐令身上,又当作何应对呢?”
徐修仁二人对视了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膀。
“郎君忠义,我等自然佩服。”
“可若无良策,陛下降罪事小,那数万百姓身家性命就难以维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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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务非儿戏,郎君既然执意如此,我和开逸定会倾力相助。”
“不过......主政之人是你,你还要三思啊!”
萧辰低头拱手。
“我正是欣赏开逸兄为政有方,为人忠厚,才选他的。”
“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徐令就放心吧,给我点儿时间。”
“到时候是好是坏,还说不定呢!”
徐修仁摇了摇头,拱手作罢。
萧辰听了徐修仁的一番话后不由得烦闷起来,这位仁兄说的是那么个理儿,不过已经成了事实了,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失落的萧辰独自走了小半天,也不知是因为炎热,还是因为紧张,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已到了南苑门口。
来都来了,那就进去洗个脸吧。
于是穿过沁心桥,径直奔到南阁来。
“郎君从何处来啊?”
屠前辈前后打量了一番。
萧辰见状低头拱手。
“额,闲来无事散散步,好像是秋老虎来了,天还挺热的哈。”
屠前辈盯着萧辰的脸,就像是盯着鬼怪一般。
毕竟都日落了,哪里有那么热。
“屠前辈,有脸盆儿吧,我洗个脸,凉快凉快。”
萧辰尴尬的问了一句,谁知屠前辈仍旧盯着他。
把萧辰看得心里发毛,只得抬起两只手上下蹭着脸颊。
“前辈这是......怎么了。”
“听闻陛下降旨,着你去湘州赈灾,确有此事吗?”
“对,今日朝堂里商定的。”
“郎君答应了?”
“是啊,洪水来势汹汹,我不去别人也得去。”
“前辈担心什么我知道,徐令已经帮我分析过了。”
“不过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百姓流离失所吧!”
听了萧辰的一番话,屠前辈微微摇头。
萧辰心里泛起了嘀咕,老前辈平日里处处都带着慈祥和善,应该不是那种怕担事儿的人呐,怎么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既然命中注定,就要看你造化了。”
屠前辈转身轻语道。
“嗯?前辈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