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祖宗诶,小人可不敢啊,小人可就这一个脑袋......”
吕公公哭丧着脸立在一旁。
“六通!你不同我们一起读书,跑出来做甚?”
一个半大孩子从康宝斋里快步走来,朝着孩童喝道。
只见他身着黑底黄面纹龙宽袍,头戴褐冠,腰身笔直,生得一副俊朗模样,眉宇间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来。
萧辰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在朝堂上见过的那位皇太子!
“贱奴叩见太子殿下。”
吕公公和几个小寺人俯身趴在地上叩首。
“起来吧。”
“谢太子殿......”
“没让你起来!”
太子对着吕公公厉声喝道!
“吕中使。”
“贱奴在。”
吕公公吓得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着回道。
“你身为三皇子贴身寺人,已有三年了吧?”
“殿下好记性,贱奴侍奉世子刚满三年。”
“六通顽劣,并非天生所致,在我看来,都是因为你们平日里对他太过放任!”
“贱奴不敢,贱奴冤枉啊,太子殿下!”
吕公公一听这话,连连叩头不说。
“我就是要去射箭,不想学什么诗书!”
三皇子竟然在一旁不服气的喊了出来。
“六通,你跟兄长说实话,你果真不想读书吗?”
太子正身看着三皇子质问道。
“哼!”
三皇子抱着肩膀瞥了一眼。
“弟弟,诗书骑射乃是我等学业之基,父皇多次嘱咐过,断不可缺席任何一门功课。”
“你我二人日后要为父皇分忧,为南国成就大事,你不能如此任性啊!”
“我不管!我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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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为太子,以后就是皇帝。天下都为你所有,你当然要听话了,我又不是太子,分忧与否,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放肆!”
太子一时情急,扬手便打了小皇子一个巴掌。
“你打我!”
小皇子顿时哭了起来。
“我......我去告诉母后,你打我!”
小皇子呜咽着,跑了出去。
“世子?世子!”
吕公公朝太子行了礼,一行人也追了出去。
萧辰在一旁看着,只挑了挑眉。
看来城里那些恃宠而骄的公子哥们,也是从小练就的本领了。
“萧侍郎?”
太子拱手上前。
“见过太子殿下。”
萧辰低头拱手,而后微微笑着。
“我听闻你被父皇收押在狱,怎么......”
“奥......对,是收押,但不是在大狱里,太子误会了。”
“如此便好,我可不想看到昔日朝廷肱骨,最后落得个名声不保。”
“呵呵呵,太子抬举我了。”
萧辰心想,我在你们这已经没啥好名声了,而小太子能这样说,也算是有点人情味儿。
“太子能明辨是非,多次在朝堂中力挽狂澜帮我解围,萧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萧辰说着,又低头拱手。
“罢了!还以为萧侍郎与其他阿谀奉承之辈有些不同,可你贿赂官吏,亦有勾结索虏之嫌,如此看来,还不如他们了!”
小太子挺身背着手,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太子误会了。”
“咳咳咳.......”
经过这一番走动折腾,萧辰忽然感觉到不适,于是捂着嘴干咳了几下。
小太子见状后皱了皱眉。
“你是生病了吗?”
“还好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小太子上前围着萧辰转了一圈,又欠身闻了闻。
“面色微红、气力不支、唇色素白,正是徐太医所说大病初愈之状,而且你身上有种草药味,你是得了什么重症吗?”
太子皱着眉头往后边退了一步。
萧辰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孩儿这么聪明!
毕竟是未来的皇帝,这次是见识到了。
可是该怎么解释呢,这么严肃的问题可不是一个孩子能问得出的。
萧辰抓了抓头发,既然小太子如此正直宽厚,如果直接说出来,想来也没什么不妥。
“实不相瞒,我是从湘州回来的途中......”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忽有一个人在萧辰身后跪地行礼,打断了他的话。
“是张将军,快快请起。”
小太子快步上前扶起了张德继。
萧辰转身一看,长舒了一口气。
于是微笑着拱手示意。
“此处乃是皇子读书之地,郎君切莫烦扰了太子殿下,还请速速归去吧!”
萧辰点了点头,心想好吧,老张还是这副德行,这算是帮我开脱吗?
于是萧辰向小太子点了点头。
“萧某先行告退,改日朝堂见。”
“那好,我们就朝堂见。”
小太子回道。
张德继朝小太子拱手示意。
如此,二人走过了沁心桥,张德继回头望了望,见四下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吧,为何擅自离开!”
听这意思一定是有人告状了。
萧辰上前低身拱手。
“我......我真有要事去找陛下。”
“不过想想又不太合适,就在那边儿待了会儿......”
“别再惺惺作态了。”
“清早你便出了南阁,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萧辰听后甚是惊讶。
“你安排了狗仔队啊?”
“你说什么?”
张德继皱眉问道。
“咳咳......没什么。”
萧辰说着,掩着嘴又咳了几下。
“自打你在清溪桥遇刺时我便说过,我只是奉命行事。”
“好好好,给您添麻烦了。”
“咳咳咳......”
萧辰又急促的咳了几声。
张德继停下脚步,再次看了看萧辰。
“你要是想活命,就回去安心歇着,等圣旨传召,自会带你去见陛下!”
萧辰遭了白眼,灰溜溜的回去了南阁里不说。
正是:
无畏草莽立山头,最怕将军语不休。
回身难见一抹笑,相顾厉言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