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入迷途府令饮恨死 布良政舍人度劫难

遗梦南国 章双城 4023 字 17天前

“与其在这等着,不如主动出击。”

“要我说,应该去找张将军,让他去抓捕两郡大族回来。”

萧辰说道。

徐修仁稍微摇了摇头。

七殿下思量一番,跟着摆了摆手:“没有真凭实据,贸然抓捕恐失民心。”

“况且新政刚刚实施,见到异议者就发兵镇压,岂不是授人以柄了!”

萧辰听后不免有些恼火:“那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吧,他们今晚敢拦路刺杀,明天后天也一样可以啊,我们就如此坐以待毙吗?”

徐修仁见状急忙拉了拉他。

“殿下,萧辰言语虽莽撞,可不无道理,我们还应想个法子应对才是。”

“诶......我又何尝不想主动出击呢,可你们不要忘了,二郡实施新政,那些大族对朝廷、对我们多有戒备,况且百姓刚刚得到土地,还没有见到任何收成,若此时鲁莽行事,恐将功亏一篑。”

“此事怪我考虑不周了,那日费敞在开逸和我面前发下毒誓,要助我们安抚大族,进而实施新政,如今想来,恐怕他是权宜之计,一番搪塞罢了,我真是小看他们了。”

徐修仁扶着桌案,摇了摇头。

分析到这里,徐修人愈加怀疑。

近日几个大族倒是没惹事,不过今晚周开逸受伤,生死未卜,和那些大族定是脱不了干系。

“这不怪你,我外任荆州刺史数年,对当地大族也颇为礼让。可他们毕竟是一方蛇首,但凡有触动利益之处,他们便会同心协力,一致对抗朝廷。”

“天高皇帝远,蛇鼠称霸王!”

萧辰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若想反客为主,还应将他们连根拔起才行,否则,后患无穷。”

七殿下说罢,眯着眼坐在了一旁。

萧辰听后稍作思量:“我倒是有个办法。”

“萧郎说来听听。”

于是萧辰凑到二人跟前,低声说了一阵。

第二天清晨,几个百姓模样的人在江夏郡城门外早早的等候着,见大门打开,便进了城。几人皆身着黑色布衣,头戴草帽,各自推着独轮车运着什么。

守城侍卫上前检查,车上无非是些麸糠、破旧竹席罢了。

而城墙底下逐渐有人围观,只见上面贴着一张告示:

革新重臣昨夜于郊外遇刺,郡府悬赏十金捉拿刺客,有知情不报者视为同党,按律斩首。

落款是太守萧彦瑜的大印。

这几人瞧了瞧告示,相视一笑,而后进了城不说。

费敞的府邸就在城南,临近晌午便有几人从后门进了去。

此时的内堂里,费敞坐在正中。

几个大族代表拱手示意,而后屈膝跪坐在了堂下。

“费令,我等特来致谢,还是府令足智多谋啊!”

李馥深深拱手示意。

费敞听后眉头紧皱:“哦?李兄所言,费某不解。”

“今日城墙上张贴了告示,那革新朝臣已命丧郊外,此事若非府令所为,还有谁能为我等兄弟出这口恶气呢!”

费敞再次摇了摇头。

“如此腌臜之举,费某实在不敢苟同,你等怕是来错地方了。”

小主,

“呵呵呵,也罢,也罢,怪我多嘴,今日我做东,请诸位到望春楼一聚,还请费令赏脸啊。”

康峒笑着接过了话茬:“是啊是啊,我看那告示未附悬赏人像,想必那些朝廷大员,定不知是何人所为,要想在这江夏城做些事情,谁又能无视咱们费令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康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陶然、孟俊皆在一旁附和着。

“尔等所言,费某实不知情,若是把酒言欢,我愿奉陪,至于什么郊外行刺......费某就不知从何谈起了。”

虽说费敞满脸疑惑之态,可那几位就认准是他做的。

也不怪他们,要说平日里几个大族贿赂当地官吏、欺压百姓倒是不在话下。

可是实施新政的各个都是朝廷要员,谁要是贸然行动,就等同于活得不耐烦了。

而他费敞是谁?那天西昌侯可是带着两郡郡守来的,足见费敞的面子得有多大,根基有多深了!

能下手刺杀革新重臣的人,一定是朝廷里有根基的,在二郡地界,恐怕只有他费敞了!

“呵呵呵,费令高瞻远瞩,今日我等特地邀请您小酌一番,别无他意。”

“诸位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李馥满脸得意,瞧了瞧身旁几位。

“是啊是啊,还请费令赏脸,屈尊与我等同饮几杯。”

一时间内堂里传出阵阵欢笑来。

“诸位贵贤都在啊?既然吃酒,何不算上我一个!”

院子里忽有一人朗声叫道。

内堂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要说费敞乃一县令,家中不缺仆人差役,可这大白天的来了客人竟没人通报,显然是不请自来,怕是没什么好事了。

于是费敞挺身朝外边看了看,只见那人摘下了头上的草帽,露出一双浓眉大眼,那双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要吃了在座的人一般。

李馥被吓了一跳,转而起身抚剑:“你是何人?竟敢在府令堂前造次。”

那人连正眼都不想瞧他一下,冷冷的甩了一句:“呵!无名鼠辈,安敢在我面前叫嚣。”

“放肆!大胆贼人,吃爷爷一剑。”

李馥说话间便拔出剑来,飞身刺了过去。

只见那人轻轻一闪,轻松的躲过了一招,李馥转身再次进攻,那人头也没回,顺势抛出袖中暗器,只听得“哎呀”一声,李馥的腹部棉袍便被刺穿,一股血浆子奔涌而出。

“贼子!看我取你狗命!”

康峒起身便扑了过去。

“慢!”

康峒还未出手,忽听得费敞喊了一句,他也便收了手。

康峒心想,叫的正是时候,这人间烟火自己还没怎么享受呢,岂能白白舍了性命!

于是他眨眨眼收起了宝剑,转而抹了抹后脖颈上的虚汗。

堂内的几人见状,急忙将李馥拉到一旁查看伤势不说。

“不知侠士来此,所为何事?”

“呵呵呵,果然还是费令明理。”

那人说着,便向前走了几步,坐在了内堂门口的桌案里侧,连续喝了几碗清茶。

说是喝茶,倒不如说是饮牲口,因为那人从穿着到举止,都不像是一个儒雅之人,更像是赶了几天的路,饥渴的不能自已的逃荒人。

“嗯,色香皆备,味道醇厚,乃上品也。”

“没想到费令如此懂得享受啊。”

“可惜啊可惜,费令吃了这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杯了。”

黑衣人旁若无人一般,轻蔑一笑。

费敞一听这话,不禁背后发凉:“你到底是谁!”

“呵呵呵,费令帮着二郡大族杀了朝廷大员,某实在佩服,所以慕名前来拜访而已!”

“不过一路车马劳顿,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一派胡言!本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请速速离开!”

费敞耷拉着眼皮,脸上也没个好样子。

“哦?费令果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