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顶加装了长条节能灯,办公的区域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很亮堂。
耳边传来维修师傅细微的干活声,像某种白噪音。
仲希然背抵在墙壁上,低头看着地上祁斯年的影子,又顺着影子一路往上去看他整个人。
他专注着地盯着电脑屏幕,眉头不时微蹙,偶尔敲两个字,点两下鼠标,完全没受外界的任何干扰。
仲希然忽然觉得此刻的祁斯年有点迷人。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他都没发觉。
直到安装师傅换好灯泡,仲希然才重新回到沙发区,再画设定时,却有点心不在焉,不时往祁斯年那儿看一眼。
他穿着薄荷绿衬衫,领口扯开一颗扣子,衬衫袖子规规矩矩地挽起,小臂搁在桌沿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得太频繁,祁斯年似有所察觉,抬眸直直对上她视线。
仲希然早有准备。
她丢下笔,伸了个懒腰:“画累了。”
祁斯年点一下头:“我还几分钟。”
仲希然“噢”一声,手撑在他办公室桌上俯身随便瞎看。
她身上的玫瑰香味儿渐渐弥散开来。
她手腕皮肤白又薄,像玻璃纸似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祁斯年低眸看一眼,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忽然忘了自己要在邮件里写哪两个字。
等了片刻也没想起来,他干脆放弃,把邮件丢进草稿箱里,点击鼠标关机,起身说:“走吧。”
始作俑者什么也没发觉,跟往常一样没心没肺地点头。
二人一起出办公室门的时候仲希然忽然咦一声,指着他胳膊肘:“你这怎么了?”
他胳膊肘上几道挺深的印子。
祁斯年看一眼:“没什么,桌沿硌的。”
仲希然了然点头。
本来以为她不过随口一问,结果两天后某天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突然发现办公桌棱边贴了一圈米色的防撞棉条。
祁斯年不觉蹙眉,问姜正:“谁弄的?”
他有强迫症,这桌子当年他亲自挑的,就是看中桌子的颜值。
这银色科幻风的桌子贴上这东西算怎么回事?
他哪能忍得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