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接到妹妹电话后,田玉春就一直处在一种又惊喜又焦虑的状态中,在妹妹没给确切的回话前,他没敢把这好消息告诉任何人。
从战友到同事,大家的感情早已经亲如兄弟。
这些年,妻子嫌他工资太低,却不思进取的不想换一份别的工作,他有解释过,可妻子根本理解不了。
在妻子看来,他这是一种极其自私的行为,既然那么舍不得战友,干嘛要结婚?战友们一起过不就行了?!
至于那些牺牲的战友家属,她同情,却无法理解他们几个承担起这个责任算怎么回事儿。
国家不是有补助吗?地方不是有政府吗?街道不是有帮扶吗?什么时候规定的战友退伍后必须结对子了?
妻子说的这些都有道理,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再也无法挑起家里的担子,他们实在是做不到无视对方家里的困难。
退役后,由老班长牵头,各自拿出一部分退伍费,成立了这家公司,占股最大的单身老班长做了法人,吃住全在公司。
名义上是老板,其实和勤杂工差不多,哪儿缺人他补哪儿,哪儿有事他去哪儿......
他们这群人,都是耿直有余,灵活不足的,这不,最终把公司做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房租都交不起了。
昨天大家喝散场酒的时候,都哭的一塌糊涂,后天房子的租期就到了,今天收拾收拾,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
其实,一群糙老爷们儿,哪有什么东西收拾,只不过是散场前的最后一次坚持罢了。
没想到,那么突然的,妹妹的消息如同及时雨一般给他带来了不散场的希望。
他特别想第一时间把这好消息告诉兄弟们,可是,他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不敢。
度秒如年的终于等到了妹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