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常肃想明白这一切,惨然苦笑,无力地说道:“一把小匕首,你让孤如何?”
“这是淬过毒的西桓匕首,殿下放心,您会走得很安详。”
谢择弈平静地说道。
“呵呵。”萧常肃忍不住怪笑起来,“你做的准备可真是充足……”
西桓的匕首,不过是兄弟之间手足相残的又一小证据。
不远处的杨珺瑶见状,很快上前来,同自己多年的枕边人闲话几句之后,命人取来笔墨。
已然会意的萧常肃收了谢择弈的匕首,于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手书一封《罪己书》。
《罪己书》中,萧常肃陈述诸多北戎战事之疑点,梁王萧殊羽构陷之始末,他手刃血亲实属被逼无奈,与此同时认下自己见小利而忘命,辜负父皇、母后之期望,如今得忠臣相助,终是以全孝心。
今生有憾,来生再报君父厚恩……
最后一笔落下,被匕首划开的胳膊上涌出的毒血色泽越来越深。
疼痛中,萧常肃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
他颤巍巍地摸了一把伤口,又是一阵苦笑。
带血的半个手印,孱弱地从面前的布帛上划过。
随即,整个身躯无力地伏在了这封《罪己书》上。
杨珺瑶过来收好了那封写在布帛上的《罪己书》,跪在萧常肃身旁,或真或假的泪水潸潸落下。
大殿之中,以杨济为首的禁卫军相继扶着手中的武器,屈膝跪下。
鎏金玉笔书遗怨、一梦帝王终成空。
……
谢择弈挪了几步,来到死去一会儿的萧殊羽身边,缓缓蹲了下来。
他伸出左手,掐住了眼前这具尸体的半张脸。
掰着这张脸瞧了瞧,谢择弈摸了到了尸体鬓角处有些黏糊糊的东西。
随着窸窣的甲片碰撞声传来,谢嶙峋靠近他,继而轻声说道:“我已命人快马去张剑平部,告知梁王已身死的消息,要不了多久,那些人都得投降了。”
谢择弈神色微变,很快松开了尸体的脸起身。
他转头看向谢嶙峋,用嘴型说了一句。
“这不是萧殊羽。”
“那、那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