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总算说完了话,展樱这才注意到浦大小姐的脸色不好,于是转过话题问道:“大小姐,看你脸色不大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浦大小姐刚才看到二人那副亲热的样子,心里很是不爽。于是咳嗽一声:“嗯,昨天身体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展樱急道。然后又兴奋地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刚刚听说那飞贼和同伙在城东头被人所杀。所以现在可以自由进出城了,我们也就可以继续赶路啦。另外,我已经打听好,只要走到前面镇上,再去乘船,一路顺风顺水,又可省了走路的气力。你们说这样好不好?”贺聪知道浦大小姐身子还很虚弱,点头道:“走路、骑马、坐车也都十分劳累,还是坐船最省力。这样也是最好!”
浦大小姐点一下头随口道:“你们到很门儿清啊。”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一种淡淡的,奇异的感觉。是酸楚?是惆怅?是……是什麽?心里也说不清楚。
于是三人五更天梳洗出发,此时月亮还挂在天上,晓风对面吹来有些凉意。莫道君行早,尚有早行人,一路之上多少总还是有些往来车马,到也震破了清晨沉寂。三人也算顺顺利利地早早赶到那镇上,由于时间尚早,便找了个茶馆坐下喝茶。
浦大小姐把茶斟满,并端起递到贺聪手上。贺聪则注视着她那清秀坚毅的侧面,轻声地说:“浦大小姐!你不用这么照顾我,小弟我已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这些事我自己都能干。”
浦大小姐微笑道:“我只是想这么做,就顺手做了。顺意而为,安乐自在。你说,是不是?”
贺聪无奈地笑了一笑:“谢谢大小姐了。”于是端着茶碗喝了一口,便侧耳倾听茶馆中的人唱得小曲。那卖唱的小姑娘唱的十分动听悦耳,三人都听得入了迷。
只听那小姑娘唱道:“想不到无双美质今双遇,分明是第一佳人第一仙。”
那拉琴的人和声道:“必是前生缘法今生遇,千里姻缘一线牵。”
那小姑娘所唱和那拉琴人的附和声,却如同一条红线牵动人的心灵。未曾想,浦大小姐从桌旁伸手竟拉住贺聪的手,她的手却在不停地颤抖。贺聪想甩却又甩不掉,又不敢过于动作。所幸展樱听的入迷,全未注意到他二人。
直等到傍晚三人才包到船,并早早地上了船。由于包船中途不停不搭人,晚上也就在船上过。虽说船不算多大,但也不小,它有着三间舱房,最好的一间当然是给了浦大小姐。虽说是最好,其实只不过铺盖是新换的,窗子敞亮一些。毕竟不是一艘专门的航船,下面装的是货物,上层腾出来让人住。
好在连夜开船,船随波浪起伏,一直在向下游走去。江面上徐徐的夜风,淡淡的新月,两岸黑黔黔的,草木连绵,十分茂盛。这样一个很平静的,能在江上度过的夜晚,到让人有着不同的暇想。
船在江中行驶,此时正是中秋月明之夜。那周围的风光在这‘月到中秋分外明’的赡魄流辉以下,恍如一面净拭明镜。水映月色,月衔水光,极目望去,一片澄澈。不知这置身之处究是人间名水,抑或天上宫阙?
浦大小姐一人在仓中难以入眠,于是便来到仓外。此时月明风清,见远处几艘孤零零的小舟飘在水上面。那船中时而传出得意的高歌,也有那失意、寂寥的低吟。浦大小姐于是站在船的尾端,没有睁眼去看,耳朵却在听,听舟子在船头摇橹轻歌。
时间一长,人到平和许多,她双眸晶亮,晚风吹来,一身淡紫色的衣裙随风纷飞,看来美得如梦似幻。加之微波荡漾,清风散发着迷人的香飘飞在水面上,到让人多了些醉。再低头看着这水中的月亮和云彩,总体都平等的在水中显示出来。可心里把云比喻身心所感知的尘世,而把月则比喻身心自己了。水中的明月,似非实,又是实是幻,而心反倒成漂浮一般。
浦大小姐立在船头心情似彩云,却总是平静轻浮,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这时,只见前面有条小船在河面上漂荡。当距离那条船约十多丈时,仔细看去,那船上竟然空无人影。饶是她人心灵性巧,机智绝伦,却也一时如堕云里雾中。
那对面的小船以乎早就静止在水中,浦大小姐艺高胆大,明明觉得此船大有蹊跷,也要一探究竟。待自已的船快要接近那小船时,她便乘着船往前冲之势,身躯一跃,直向那船头纵去。
但浦大小姐身躯甫落,小船突地向前疾冲数尺,几乎要把她闪落水中。浦大小姐赶紧用‘千斤坠’之身法,急速下落,并稳稳地立在那船头。
船上仍是无人,浦大小姐压低声吼道:“是什么人在水下弄鬼,赶快出来!”
只听咕都一声轻微水响,自船尾后方冒出了两个人头。只听一稚嫩童音说道:“喂!这女子,谁上你到我们船上来的?你偷上我们的船,怎么反而还发脾气?”